最親愛的朋友，你給別人一分錢，還不是指望著別人為了這一分錢奉還給你一塊金幣？如果說你在無懈可擊的純潔中生活，還用棍棒皮鞭抽打自己的身體，你這親愛的小蟲子，你這麼幹是為什麼呢，還不是為了在複活以後要盡興地享受軀體，讓身體在潔淨贖罪中或者地獄考驗中不受傷害？但是你那些處心積慮，我的兄弟啊，你那些瘋狂的算計，都是徒勞的，因為上帝會識破撒旦的陰謀，你也看不明白，為了這個純潔，你的恥辱，還有正義，還有信仰，你要付出代價，在硫磺熱火裏焚燒，又沉降在冰洞之中，萬劫不複，我親愛的，這樣的事你是做不到的，不引發惡毒閑言碎語的體麵事你是想不到的，我要告訴你，小鴿子，即使因為謙卑你化為塵土，從那塵土下麵也會有傲慢毒蛇世世代代繁衍出來，即使你有勇氣把大山推倒，從這些大山下麵也會跳出來膽小怕事的兔子，雖然你用正義震驚了世界，但是那個研究著人心世道的上帝卻能夠把這個正義看透，在其中看透最可怕的不正義——是不正義，我說，因為把自己擺在造物主的偉大之上這個做法，是對造物主的最大不公正和最大錯事，而這正是你的所作所為，因為對於你自己來說，你這個正義必須成為磐石，它隻能為你一個人服務，因為你隻想到自己，自己，從來想不到別人；你勇猛是因為膽怯——你懼怕上帝的複仇，因為你守齋戒實際上是由於你貪杯貪嘴——因為你不願意在最後的審判那天上帝判決不給你食物，因為你懶惰你才工作，你認為，在上帝複仇之時，會永遠地讓你免除工作，因為你極為痛恨，你才愛親朋好友——你不願意有其他的人搶在你前麵落座和享有天堂的榮耀，因為你的寬宏出自忌妒，你的慷慨來自偽善。你隻要看看四周，兄弟，把目光再集中到自身之內，一種恐怖就會向你撲來，而且這個形象會永遠地留在你的心裏。
可是，那是你的形象嗎？是你的，又不是你的，確實無誤地是你的，因為那就是你自己；又不是你的，因為撤旦在你心裏占山為王，向你露出全部的醜惡，這時候你才能看到，親愛的，才能看到，其實你和你的教唆犯是合二為一的，已經無法分清你們倆，而從你的神聖麵目後麵正好露出陰險惡毒魔鬼的嘴臉，在你全身上下沒有一小塊，沒有一根頭發沒有滲透了撒旦的毒汁；雖然你把你的身心分割成不知多少小塊，再把每一個這樣的小塊切分成為一百萬塊最小的小塊，再把這小小塊切分成一百萬更小的小塊——即使如此，在這每一個最小的小塊裏也有地獄呼出的毒氣直衝一千裏地，連沒鼻子的母雞也能聞到，連瞎眼的蝙蝠也能看見，連啞巴的魚兒也被嚇得大喊大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