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承看著那屋頂上的少年,心中早已是一驚,方才陳全無劍勢未起時,自己便能感覺到陳全無的修為,大概判斷他是凝氣境大成而接近圓滿,而這屋頂上的少年,竟比那陳全無還要厲害,顯然早已破了凝氣境,踏入真氣修煉一途,成為禦氣境了。
更加可怕的是,這少年有特殊的氣息藏匿之法,雖無法徹底逃過自己的感應,但方承剛才全力應敵,竟始終未感覺到他的存在。
方承自出關以來,還未碰見幾個敵手,就算是陳全無,也隻不過是在境界上稍稍壓製自己,不足以為患。但這少年能如此巧妙的隱匿氣息,幾乎都能逃脫龍泉秘法的感應,這讓方承如臨大敵。
神秘少年與方承對視了片刻,周圍的人便都發現了他,立即一個個揮手喊道:“乘風師兄!”神色中皆是帶著一絲敬畏。
少年直起身來,寬大的黑色袍子在風中擺動著,方承見他胸前繡了一個紅色的“百”字,又聽眾人皆是叫他師兄,便道這應是一名極厲害的外門弟子了。
趙雨拉拉方承的後襟,小聲提醒道:“老大,這是蘇乘風師兄,是蘇浩軒掌門的嫡子。”
方承“啊”了一聲,心道:“這是師兄的兒子?豈不就是我的師侄?”一念至此,忍不住笑了出來。
蘇乘風見他如此無理,也不著惱,隻對他說一句:“你隨我來。”便立即朝院外跳去。
方承心感奇怪,但念到蘇乘風是師兄的兒子,說不定會有些師兄的線索,也不遲疑,對趙雨等人交代了幾句,便提起身形,跟著跑出院外。
方承跑到院門口,便見蘇乘風正停在百米開外等著他,見他出來,便又自顧自的向外跑,方承叫了聲苦,便隻好追了過去。
方承身體雖然很是強壯,無奈修為畢竟弱於蘇乘風太多,隻追了幾百米便被他落下。等到望不見他的人影了,方承心中正在暗罵,蘇乘風卻又折返回來,仍在百米開外等著。
方承隻得繼續追趕,蘇乘風見他緩過力氣,便又放開速度疾行。一時間追追停停,兩人仿佛在進行一場特殊的競速比賽。
待到蘇乘風領著方承出了城,一路直行到一片小樹林後,二人終於停了下來,蘇乘風坐到林中的青石上歇腳,方承則上氣不接下氣得趕到他身前,怨恨地看了他一眼,憤憤地席地而坐,調整氣息。
方承趁著調息的功夫,暗自打量著蘇乘風。
這蘇乘風十七八歲模樣,身材頎長,臉頰瘦削,棱角分明,兩道粗黑的直眉懸於劉海之下,一雙深邃的眼睛中,滿是對自己的淡漠與疏遠。
方承又看到他的手,心中卻吃了一驚,這雙手竟與自己如此相像,從手指到手腕竟都是厚厚的老繭。方承此時便知這蘇乘風於劍法修煉方麵及其刻苦,所下的功夫並不比自己少,又想到他的父親便是自己的師兄,心裏便道:“是了,師兄訓子,與師父訓我的程度如此相像,以致我們倆刻苦的程度也如此一致。”他這樣想著,心中不免又對蘇乘風有了幾分親近和熟悉之感。
蘇乘風臉上卻幾乎沒什麼表情,他見方承慢慢得已調好了呼吸,便也不起身,直接問道:“你是什麼人?來自何處?劍法與這柄劍都是從何處得的?”
方承搖搖頭,並不直接回答,卻反問蘇乘風道:“蘇浩軒是你的父親,對吧?”
蘇乘風眉毛一挑,竟突然站起身來,喝道:“你什麼意思?”
方承見自己一提及師兄的名字,便引來蘇乘風如此激烈的反應,心裏一涼,道:“糟糕,師兄多半是遭到什麼不測了。”
蘇乘風不等方承回答,便欺上身來,揪住方承胸前的衣服,逼問道:“你都知道些什麼?誰派你來我家的!你的劍是從哪裏得到的?說!快說!”
方承心裏正為師兄的處境著急,突然便被蘇乘風如此提起來,不由得有些著惱,便冷冷得道:“這是秘密,你先放開我,否則。。。。。。”
“哼!”蘇乘風用力將方承推開,同時去搶他腰間的清風劍,方承力氣不及蘇乘風,但見他要奪劍,立即瘋了一般用雙手護住,同時大喝:“你若想奪這劍,我拚了性命也要斷你右手!”
蘇乘風一愣,他本以為對方來曆蹊蹺,而這劍又似乎與自己頗有淵源,自己索要此劍,方承必定會心虛,繼而露出馬腳。可現在看來,方承將這腰中寶劍,看得比自己的身家性命還重要,心裏不禁有些猶疑,便放開了手。
方承哪知蘇乘風心中有這許多盤算,他隻道師兄的兒子突然看上了自己的寶劍,想借著修為的強大搶這清風劍,一時間方寸大亂,才喊出如此狠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