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請太子殿下明鑒。”衛子玉再次行禮。
衛離詔看著眼前在性格和外貌上差距極大的兩個人,搖了搖頭,想想自己恐怕是真的誤會了他們,自己對這事過於敏感了些。再想想剛剛花小扇答非所問,覺得這孩子思想過於單純,雖然單純,卻不代表他不聰明,真是一個矛盾的人。
“子玉,沒人的時候還是叫我離詔吧,免的生疏了。”衛離詔一撩黃袍,坐了下來。
“離詔,先在這裏等會兒。”衛子玉說完,拿著茶壺走進了屋裏。
這回,就剩下花小扇和衛離詔兩個人。花小扇靠在亭子的石柱上,皺眉揉著腫得滑稽無比的鼻子。
這段時間以來,花小扇的頭發也長長了不少,雖然亂七八糟,看起來很久沒有打理過,但依然遮掩不住他烏黑的發質。前兩天嫌天氣暖和,已經脫去了頭上那頂狗刨式的破氈帽,草草地將頭發用一條粗布繞在頭頂,發絲外翹,頂在頭上像塊土疙瘩。
身上還是那件看起來比較單薄的破棉襖,褲子腿上又新增了好幾個補丁,腳上還是那雙破得不能再破的鞋子,哪裏還有什麼鞋底,基本上就是花小扇的腳後跟在同大地親密接吻。個子隻及到衛離詔的嘴唇,整個人就那麼站在那裏,零碎的樹影灑在他瘦削的身上,讓人看了有一絲說不出的觸動。
衛離詔的喉結微微地蠕動了幾下。這時,衛子玉剛好端了一壺新泡的茉莉花茶走了過來。
衛子玉將青瓷杯徐徐地斟滿,蓋好後遞給衛離詔。
衛離詔輕撥杯蓋,將鼻子湊到跟前,閉上眼睛極為享受地聞了聞,方才小酌了一口:“還是一樣的味道,清香宜人,回味無窮。”頓了頓,眼神漸漸黯淡下來,“隻是泡這茶的人已經變了。”
衛子玉聽罷,身子忽然一震,良久才接上去:“我對你的心意始終沒變,我們還是當初的摯友。”
“哦?那柳良娣的事你怎麼解釋。”衛離詔的眉皺了皺,放下手中的茶。
一邊的花小扇聽著這兩個人的對話,似懂非懂:一會兒好一會壞的,關係還真夠複雜。他低頭看見腳邊有一盆豔美的小瓣花苞,隨手摘了一朵便銜在了嘴裏。
“柳良娣怎麼了?”衛子玉淡淡地問道。
“整個皇宮裏的花草都是歸你掌管,那些花也是經你的手分配到各殿,不要告訴我你不知道曼陀羅有毒。”衛離詔是步步緊逼。
衛子玉沉默了片刻,目光灼灼地看向衛離詔:“都是我做的,但我並沒有想害死她。”
那邊,花小扇剛剛還生氣勃勃的,這會兒突然像個軟棉花似的抵著柱子向地上滑去。一邊的花小花急得“咻咻”直叫,跳到花小扇的臉上,伸出爪子去拉花小扇的上眼皮,卻是什麼反應也沒有。
衛離詔似乎發現有什麼不對勁,回過頭一看才知道花小扇已經不省人事了。看了一眼花小扇手中的曼陀羅,一小團莫名的火氣湧上了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