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月後……
這是一個難得的溫暖午後，就連冬日的凜冽也緩和下了不少。所以在醫院後院的青青草坪上到處都遊蕩著出來曬太陽的人群，好一幅讓人歡快愉悅的景象。
然而，坐在輪椅中的黎恬羽卻無心欣賞眼前的這一切，反而麵色凝重地回想著先前跟醫生之間的談話。
“恬恬！”
身後傳來一聲急切的交換，她不用回頭也知道來者是何人，因為隻有一個人會這麼叫她。深吸一口氣，黎恬羽才終於調整好情緒，轉過了輪椅。
“原來你在這啊！我才去拿個藥而已，你怎麼出來都不說一聲呢？擔心死我了，下回可不能再這樣咯！”微喘著說了幾句責備的話，葉振軒的表情倒還是和顏悅色的，顯然沒有真的要責怪對方的意思。
抓緊座椅兩側的輪子，黎恬羽的心中升起很多的痛，卻還是鼓起勇氣做出了殘忍的決定：“我們離婚吧！”
“啪——”
聽到女人決絕的語氣，葉振軒拿在手中的藥品也隨之散落了一地，就連掛在臉上的溫柔笑容都僵到了一邊。
他一個跨步衝上前蹲下身，不解地問：“為什麼？怎麼啦？發生什麼事了嗎？今天早上出門的時候不是還好好的嗎？是不是這段時間的複健做得太辛苦了？沒事的，醫生不是也說了嗎？你的恢複狀況很良好，再過一陣子就可以跟正常人一樣了！還是……”
“不是這些！”打斷了男人安慰的話語，黎恬羽無情地揮開對方伸過來的手，她轉動了下輪椅背過身去。因為她好怕一看見他那樣溫柔的眼神，就會什麼分別的話都說不出口了。
“我已經都聽醫生說了。”不動聲色地做了個深呼吸，黎恬羽平靜地說，“醫生說因為上一次的流產再加上長期的昏迷，我已經不可能再懷孕了……”
“你在說什麼？難道因為這樣你就可以再有理由離開我了嗎？”打斷了女人的話，葉振軒重新走到黎恬羽的麵前捧住她的臉，語氣中有著隱隱的怒氣。
“你難道還沒聽明白嗎？我已經不會生孩子了！”
“那又怎麼樣！”大聲地反駁回去，葉振軒猛地抓住女人的手臂，“難道我們一起經曆了這麼多的事情你還不明白嗎？我要的隻是你！有沒有孩子又有什麼要緊的呢？隻要有你在就夠了！”
“可是……”垂下眼，黎恬羽顯得很是黯然，“我說過，重逢的時候，我一定會成為一個完美的女人。可是現在的我卻已經連一個女人最基本的生育能力都沒有了，又怎麼能再大言不慚地說什麼完美？”
“噓——你先聽我說。”見男人又有想要開口的趨勢，黎恬羽立刻伸出食指阻止他出聲。
“現在的你已經跟過去完全不一樣了，你總是可以對著別人露出溫柔的笑容，你已經不再是當年那個孤僻的孩子了。所以我相信，就算沒有了我，你也可以一個人過得很好。放開我吧！你值得一個更好的女人，一個……可以為你生兒育女的人！”說到最後，黎恬羽拚命地緊握住雙拳，借以掩飾心上竄過的陣陣絞痛。
她真的不想要離開他，可是，她又怎能這麼自私？她又怎麼可以用自己那微不足道的愛去耽誤了這個男人的一生呢？
“我不許……”
“喂——小羽！原來你們在這兒啊！”
剛想說些什麼的葉振軒，卻被從遠處跑來的黃思嘉給打斷了。
“你來啦！”見到來人，黎恬羽立刻不著痕跡地轉換了一下表情，“怎麼啦？這麼興衝衝的？”
“那是當然的啦！就是那個嘛，上次跟你說過的東西我可帶來咯！”完全沒有注意到麵前這兩個人之間的暗潮洶湧，黃思嘉兀自說著，還略顯不懷好意地瞄了葉振軒一眼。
“喏，就是這個。”從口袋中掏出一個手機，她將它神秘兮兮地遞給了黎恬羽。
“喂，什麼東西啊？”不明所以地看著麵前的情景，葉振軒走到黃思嘉的身邊輕聲問道。
“嘿嘿，是一段錄音啦！”
“錄音？什麼錄音啊？”
“嘿嘿！”黃思嘉挑起眉幹笑了兩聲，樣子頗有點惡魔，“就是啊，一年前你在病房外麵做的真情告白啊！”
“哈？什麼？你……你什麼時候錄的？”聽到這樣的答案，葉振軒有些明顯的慌亂。
“拿手機即時錄的啊！誰讓你那個時侯一個人說得那麼起勁，所以才會沒發現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