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天生?”“天雲掌教!”
茫茫九州裏,何處不相逢?是緣分還是因果?是巧遇還是安排?
蔣天生此刻的心情,說不上欣喜,畢竟他身後有著一群魔教之人。雖然雙方有過戰鬥的痕跡,但現在看來,已經和平收手。
“魔教梟小,敢動我行雲宗弟子,不自量力!”
天雲子諷聲冷言,嘴角處流露著濃烈的殺意。像他這般經曆過正魔之戰的人物,對於魔教之人,隻剩下殘忍與不可饒恕的憎恨。
“掌教真人,他們......”
“你且先行離去,盡快趕往指天劍派參與三道會。吾將他們解決後,再去尋找陸文清。”
“文清他還沒回去嗎?”
“速速前往指天峰!”
蔣天生無奈地瞥了眼下方眾人,本想幫他們說話讓天雲子放其一條生路,畢竟同是人類。但聽天雲子愈發冷冷的催促,蔣天生隻好愛莫能助,向東離去。
天風熱浪,已然漸漸散去。午後的涼風從炎州吹來,很有熟悉的感覺。蔣天生有些疲倦,之前興奮不已的歸來情緒,被沿途的小小插曲,搞得所剩無幾。特別在想到那群魔教之人,會以何種方式慘死在天雲子手下的時候,由心而生一種見死不救的罪惡感。
人若不是有著情感,便與野獸毫無差別。在世界上的人類,不論凡人與仙人,不分正義與邪惡,都是講感情的生物。
殺,亦是一種感情,它源於恨。殺戮,則已把情感泯滅於心,成為不可救贖的恨。而恨,它也源於殺,但它不再是一種感情,隻是單純的放縱。
“打打殺殺,恩恩怨怨,誰都這麼在乎著過往情仇,就像我也從未忘記過爹娘慘死的那個夜裏,是恨的源頭......”
蔣天生實在停不下胡思亂想,那些往事沉澱在心底,不曾被掩埋,反倒是萌芽新生,結出了恨的果實。
“修道非羅,講究因果報應,恩怨情仇自然循環往複。而修羅非道,注重隨性而為,善行惡為皆由本心所向。既要你修道,又叫你修羅,本王是看不透三清聖上打的什麼算盤?俗話說,魚和熊貓不可兼得,本王......”
神念空間中傳來邪荒君的感歎,把蔣天生消極的情緒,稍有打斷。本以為邪荒君會說些打擊他的話語,也好讓他把負動力化成正能量。但聽著聽著,又盡是些不著邊際的話,把蔣天生整得頭都大了,倒是那句“魚和熊貓”,還真把他逗樂了。
“邪荒君,我稍稍打斷你一下,那個......不是魚和熊貓,是魚和熊掌......”
“無知如你,本王說什麼那便是什麼,管它熊貓或是熊掌,何必拘泥於此?”
邪荒君故作深沉道,其實口誤而已,但又不能在小輩麵前丟臉,所以隻能亂接大道理。
“還真是有點道理!是我內心糾結的事情太多,才庸人自擾,何必拘泥於此呢?”
蔣天生頗有領悟地感慨著,將那些煩人瑣事放下後,身體與思想都得到了一定的釋放,變得豁然開朗。於是,一掃負麵情緒,懷著輕鬆的心態,加速疾馳向東。
向東,炎州指天峰。
指天峰朝西,兩點一線間,最遠處一具死屍被風化成人幹,裸露在外的表皮,焦黑一片。在屍體旁,陸文清仔細探查,從衣飾上能夠分辨,死去之人,應該就是從西風城追逐而來的師副督主。
“天生憑一己之力不可能是他的對手,會不會是天行在解決王烽後前來援助,兩人一同將他斬殺的?”
此刻屍體旁,除了陸文清之外,還有指天劍派的柳劍南一行人。雙方都是奔著天雷所指處,恰巧相遇。而陸文清,比他們先到一步,於是先將自己的猜想和發現,悉數告知柳劍南等人。
“如你推測,那天行和你的同伴,應該會朝著炎州地界而去,你不妨與我們一同尋找。”
陸文清向柳劍南點頭示意,隨後一同向東搜索。從午後黃昏,一直尋到午夜時分,沿途除卻荒風野草,也就隻剩下礫石枯喬,毫無半點人影蹤跡。
“稍等!”
陸文清喝聲喊停,從柳劍南身側向下掠去,跟隨在他們身後的一行劍士,也都停住腳步,不知緣由。
“你們下來看看!”
“那是?”
柳劍南率先到達,入眼處兩具屍體觸目驚心,從屍體的服飾上來看,是魔教之人。
“大概死在四個時辰前,看來天生他們與魔教相遇,在這裏發生過戰鬥。”
陸文清如是分析,柳劍南並不反駁,隻是奇怪這兩人的死法,並非是劍傷所致,而是不知名的道術。
“天行和你的同門都以劍修為主,基本上都不會使用道術,但你看他們傷口,沒有一處存在劍痕。”
“是有些奇怪,看傷口是行雲宗的術法所致,但天生根本不會使用道術,難道......”
“誰!”
柳劍南聽覺敏銳,隻聞一聲“悉嗦”隱約傳來,他便拔劍所向聲源之處,厲聲喝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