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座與世隔絕、人跡罕至的小山村,坐落在大山下。
綿延不絕的大山像是一道無法跨越的牆,將外界的喧囂屏蔽,隻留下了寧靜和安詳。
接連幾日的細雨霏霏,給大山罩上了一層薄紗,像是一塊巨大的天幕遮住了蓋在村子上空的蒼穹,顯得有些陰霾,帶著壓抑。
一條泥濘小道旁的樹蔭下,趴著一個小女孩,十一二歲的模樣,瘦瘦弱弱的,膚色白皙,一看就知道是那種缺乏營養的白,頭發枯黃,亂糟糟的,看著有點讓人心疼,一雙靈動的大眼睛撲閃撲閃的,充滿了靈氣,滿是破洞的粗布麻衣帶著滿身汙泥。
樹葉經過雨水的衝刷,鮮翠欲滴,一滴晶瑩剔透的水珠,順著樹葉滑下,自壓彎的葉尖垂下,打落在女孩的額前。
女孩似乎絲毫沒有感覺到,隻是目不轉睛的盯著前方的泥濘小道,手中攥著一根細細的麻繩,一臉的緊張。
泥濘小路的盡頭是一個貧瘠的村子,村子很小,屬於那種一眼就能將整個村子看穿的那種,在村尾是一片墳地,幾座孤墳落寞的立在角落中,幾隻鴉雀在墳頭嘰喳著,將村子渲染的更加的蕭瑟。
經過一番耐心的等待,一個人影出現在了小路上。
一個中年人,扛著一捆柴禾佝僂著身體一瘸一拐的順著泥濘的小路向著村子走去,因為剛下過雨,路麵滿是淤泥,小心翼翼的中年人依然是步履維艱,蹣跚的樣子顯得有些滑稽。
看著中年人出現在小路上,女孩那緊張的表情似乎是鬆懈了一下,但是全身卻是緊繃了起來,就連抓著麻繩的手都不自覺的緊了緊,嘴角掛著一抹陰笑。
“1、2、3、4……。”女孩盯著慢慢走近自己視野的中年人,嘴裏輕輕的數著。
終於,在女孩期盼的目光中,中年人走到了女孩正前方的小路上,女孩猛地一拉手中的麻繩。
在女孩拉動麻繩的瞬間,中年人腳下的地麵霍然間坍塌了下去,出現一個大坑,猝不及防的中年人,頓時覺得腳下一空,一個趔趄,狼狽的栽倒在大坑中,裹了一身的淤泥。
中年人裹著滿身的泥水躺在大坑中,唉聲歎氣的直呼倒黴,柴火散亂了一地,這種哀怨的表情隻是那麼一瞬間,片刻之後,中年人無比的憤怒,扯著嗓子破口大罵道。
“哪個挨千刀的在這挖的大坑,我詛咒你十八代祖宗。”
“哎喲,我的腰。”
……
隻是一刹那,他就已經反映過來了,這是一個坑,一個特意為他而挖的坑。
中年人一邊罵著,一邊試圖從泥濘的坑中站起來,但是腿腳不便的他每一次都再一次的滑倒在了泥坑中。
看著像個滑稽的小醜一般在泥坑中破口大罵的中年人,躲在一旁樹蔭下的女孩咯咯的笑了起來,一臉大仇得報的愜意之色。
“原來是你這個小畜生。”
中年人憤怒的聲音傳來,手中拽著一根裹滿了泥水的麻繩,看著女孩的方向,大罵道。
聽到中年人的叫罵聲,女孩頓時一臉驚慌,扔下手中的麻繩,飛一般的向著村子奔去,臨走之前還對著中年人做了一個鬼臉。
“你才是小畜生呢,畜生活該掉在泥坑裏麵。”
看著女孩漸漸消失在村子中的弱小身影,中年人狠狠的錘著地,濺起一身的泥水,不甘的望著村子的方向。
“哥,快開門。”女孩來到一間破舊的草屋前,急促的敲著門,不時的看向村口的那條泥濘小路,一副心有餘悸的樣子。
嘎吱一聲,門開了,走出來一個男孩,男孩有著一副魁梧的身軀,像一頭小牛犢,憨厚老實,看起來有種傻傻的感覺,稚嫩的麵孔淡出一抹青澀,這隻是發育的比一般人要快的青年而已,身上的破爛的衣服似乎有些小了,隻能覆蓋到他的腰際,露出一片古銅色的肌膚。
“萱萱?你幹什麼去了,怎麼把你自己弄得像個泥猴一樣?”男孩看著女孩滿身泥水的樣子,一臉的埋怨,伸出一根手指摁著女孩的額頭,問道。
“趕緊讓我進去,哥,要不一會張瘸子就該追過來了。”萱萱瞥了一眼男孩,嘟著嘴說道,輕靈的繞過男孩那小牛犢一樣的身體,鑽進了屋子。
屋子中,萱萱坐在一張由稻草鋪成的床上,梳理著自己那亂糟糟的頭發,身上的汙泥已經擦拭幹淨了,衣服上還帶著水漬。
“哥,你是沒看到,那張瘸子今天摔倒在大坑中那倒黴的樣子,可好玩了,咯咯。”萱萱笑的人仰馬翻,一臉興奮的對著男孩訴說著她今天幹下的壯舉,一臉的得意。
“萱萱,不是給你說了嗎?我們要禮貌對人,誠懇做事,雖然他們對我們不好,但是你也不能總是去戲弄他們,畢竟都是鄉裏鄉親的,抬頭不見低頭還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