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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輯

難忘父母恩 報恩盡孝心

讓我們大家為生我們、養我們、愛我們、疼我們的父母親,表示深深的敬意和懺悔!

辛苦啊!我們的父親、母親!

感恩吧!給我們的父母報恩敬孝。

不要說沒有時間,不要說沒有精力,不要說過一陣,現在就去,就現在!

幫父親做一次菜,聽母親嘮叨一下生活的瑣事;為母親添置一些日用品,陪父親聊聊天;與父母一起吃一頓家常飯,他們可能好長時間沒有洗澡了,讓我們幫他們擦擦身子……

一個自然人,愛他們的孩子;一個文明人既愛孩子,更親敬自己的父母。

多回家走走,去問問父母的近況;趁父母還能清晰地談論以往,並肩而行的日子屈指可數!

你、我、他,都有可能把某些事給耽誤了,也許還有補救的法子,唯獨耽誤了孝敬,將留下揮之不去的追悔,這種追悔隨年齡增長而發酵成一種鑽心的痛,持久,很持久,可能直到你生命的結束。

敬孝父母要趁早!

每個人,無論是聖賢精英,還是凡夫俗子,都想擁有一個家。孫悟空敢於大鬧天宮,口無遮攔,動輒直呼“玉帝老兒”,因為他有一個家——花果山作精神支柱,一不遂老孫之意,隻要一個筋鬥,便可回家。那裏有他最終的樂園。無論是功成名就,還是窮困潦倒,家都是永遠的精神寄托。沒有了家,錦衣無“家”可還,便淡若秋水;沒有了家,人困了心累了,則悲如哀鴻。

家,人人都有家。無論老家還是新家,都想有個安樂、舒適、順心、祥和的家。

老 家

人是一棵樹,家是人的根。老家,是父母釀造的酒,醇香四溢。不要說飲,一想起也怪醉人的。故鄉的老屋裏,母親盤膝而坐,父親倚門而立。父母一遍又一遍地向遠方呼喚兒孫!一日複一日,百裏千裏之外的遊子,噴嚏聲聲,這就是老家的啁啾、召喚!

童稚時代,家是“磁場”。

放學的鍾聲一響,心像長了翅膀,腳如生了輪子,歸心似箭的進入了家門,桌上擺著熱熱、香香的飯菜,母親笑臉如花。

家,是媽媽柔軟的手和爸爸寬寬的肩;家,是你俯首聽命的地方,既讓你高興,又是用一根線牽掛的風箏軸。

家是綠洲,家是港灣;家是驛站。家是精彩人生的原動力,社會穩定的權威“機關”。擁有了家的溫暖,精神世界便永遠是白雲藍天;擁有了家的撫慰,即使跌倒了也會匍匐前進。家是推著、牽著、催著你,走向幸福的天地。

老家,是祖宗血脈的源泉;老家,是地下埋著一輩又一輩的父老鄉親死骨的地方;老家,是地上生活著一代又一代父老鄉親的地方。既有生命完成的悲傷,也有生命呱呱墜地的喜悅。

想起老家,便念起爺爺、奶奶的愛撫;想起老家,就記起父母的叮嚀和教導;想起老家,就想起哥哥、嫂嫂的笑臉;想起老家,就回念兒時夥伴們玩耍的趣事。

跨進家門,麵對破舊的土牆,凹凸不平的地麵和屋頂上的網塵,親情油然而生。流動著的生命,一次又一次的回憶,回歸到生你養你的地方——老家。

當你看到自己親手栽的棗樹枝茂葉綠;當你走回舊宅的老院,你會熱淚盈眶;當你聽到鄉親們一聲聲的問候,親一親不相識的孩子,握一握兒時夥伴們的手,你會心曠神怡!

回老家看看,是人生最幸福的時候。爺爺樂得胡子翹,奶奶喜得熱淚流;看爸爸讀報的側影,聽媽媽關切的叮嚀!幫爸爸捶捶背,助媽媽洗洗碗……照一張全家樂,享一享團圓福。

2001年的正月初四,88歲高齡的母親突然走了。帶走了她曾經所有的情意,讓家多了一份份傷感和淒涼。此刻,我望著父親衰老的容顏,心中有一種難以言表的痛。我不知道耄耋之年,形影單孤的父親還能在這個家裏支撐多久?我也不敢想象,若幹年以後,當父親也追隨母親而去時,有誰還會為我們開啟那扇家的大門?有誰會捧出新鮮的瓜果,笑眯眯地看著我們大嚼大咽?有誰還會在我們忘記生日的日子裏,在這百裏千裏之外的故鄉老屋裏蒸上一鍋饃饃,煮上幾碗長壽麵,默默地為你的健康和幸福祈福?難道老家注定要像父母的年齡和壽命一樣,在經曆了一天天的衰老之後,最終走向完結嗎?此刻,我從母親離去的家裏,忽然看到了令人感到惶恐和悲哀的未來。我的想象讓我感到傷感,我在這個被我稱為老家的院子裏默默地流淚。

老家,不在生我養我的這個院子裏,而是在父母的心中,在父母博大浩蕩的愛海裏。愛在哪裏,老家就在哪裏。隻要父母健在,我們居住的任何一個地方,都不能和老家的分量相比。我們各自所有的幸福的小家,不正是父母之家的延續嗎?而父母的愛也會和家一樣世世代代地傳承下去,直到永遠。我確信:人類有多久,老家就會有多久。

老家,永立心頭的地方。

青年時代,走出家的籠子,建立自己的小家。此刻,家是甜蜜的吻,親熱的擁抱。

家,炎熱的夏天裏的一碗綠豆湯,洋溢著妻子的笑臉和心頭泛起的漣漪;家,是電視機前嗑瓜子的欣賞,你掀我一把,我靠你一下的眉來眼去互送秋波;家,是數九寒天裏的暖屋,柔軟的羊毛被和熱呼呼的床鋪。

累了,隨意在沙發一躺;餓了,有嬌妻做的香噴噴的飯菜;悶了,有小寶寶的笑語;愁了,有愛妻的悄悄話。

家,是無私的付出,夫妻雙方爭著要挑的擔子;家,是夫妻節衣縮食買來的一套住房,夫妻共同築起的巢;家,是一根暗地裏抽你逼你掙錢的鞭子,直逼得你遍體鱗傷;家,是你掛在胸前,別人看不見的勳章。

家,是一輪盈盈虧虧的月亮,陰晴圓缺的一腔委屈,滿身傷痕的痛快。既有辛酸的輕鬆,也有含淚的複吻。

家啊!是理解、奉獻、思念和嗬護;家,聖潔、寬容、接納、和諧;家,是磨合、欣賞、忠誠的溝通;家,是浪漫、曲折、生死相依的海涯天角。

少年夫妻老來伴。既沒有永遠的新家小家,也沒有永遠的老家。一個老家完成了任務,另一個小家就接替了老家。老年的家,是黃昏湖邊的攙扶,燈下互相剪去的絲絲白發;老年的家,像一件風衣,風也是它,雨也是它,是慢慢遠去的旅程,墓前的一枝黃菊。

媽媽,您好

——世界上有一種思念,最揪心,那就是對媽媽的思念,思念,是奔騰的情;思念,是心海卷起的浪。

四年前的那個冬天,是個真正的冬天。妹子從青海返家後,守護在媽媽的身邊,我騰出時間為媽媽操持後事。鄰居為媽媽捉來的替罪雞,媽媽一看就說她不愛黑色的雞,愛黃色的紅冠大雞。鄰居把我叫在一邊說,先把雞放在院裏,等老人一走,把雞一扭送行,她知道個啥?我一聽,生氣了,不知道你說啥?快把雞捉走。我跑到前村,從我三嫂家裏捉了一隻黃色冠紅的大雞,欣喜地跑回家讓媽媽看。可我剛進院,見門前有一堆紙灰,那是到頭的紙灰。我的心一下提在半空中。我呼喊著:“媽媽啊,媽媽。”跑到家,看見炕上挺直了身仰臥的媽媽,號啕大哭,動了一下手中捉的雞說,這是兒子為媽媽捉的雞。這時侄兒把我手中的雞一把奪走,把雞的頭一扭,雞隨媽媽去了。此刻,我淚眼裏,仿佛看見媽媽一臉微笑,駕著祥雲緩緩升空,翩然遠去了。

我的心越來越痛,是那種死拉活扯的痛。風起雲湧,天空飄起了零星的雪花。黃昏的時候,房簷、樹枝上,都潔白了。我走出家門,孤立院中,寒風陣陣,此時我已清醒:媽媽已被死神無情地奪走,從此我已成了一個無媽的人了。

是媽媽孕育了我這個身,是媽媽給了我呱呱墜地的生命之旅,是媽媽讓我在繈褓中不知不覺地享受著乳汁的甘甜與母愛的溫柔……然而,我在成長中掙脫了媽媽的懷抱,像鳥一樣隻顧遠飛,奔忙著自己的前程,卻疏忽了媽媽的牽腸掛肚。母愛像空氣,呼吸著卻一無所知;母愛像陽光,沐浴著卻心安理得。我不理解,兒子在媽媽的心頭占據著不可替代的位置;我不知道,兒子像媽媽身上的一塊肉;我不懂得,兒子無論走到哪兒都拽著媽媽的魂。

兒時懵懂,不明白媽媽的打罵,其實是一種至愛的關懷;不明白媽媽的生氣,是因為恨鐵不成鋼;不明白媽媽沒完沒了的嘮叨,是因為擔憂與操心兒女的安全。在兒女的記憶裏往往沒有媽媽一把屎一把尿的不辭辛苦,卻有著媽媽一意孤行與不講道理;自己的翅膀硬了,便得意知識的增多與學曆的提升,卻看不慣媽媽的迷信與偏執。是歲月激活了我沉睡的記憶;是閱曆賜予了我覺悟的契機。然而,當我懂得了母愛,卻永遠失去了愛母的機會。“子欲養而親不在。”親人之間隻有一次的緣分,無論這輩子相處多久,也該好好珍惜共聚的時光,下輩子無論愛與不愛,都不會再見。

媽媽啊,媽媽,你走後的這些年來,你的兒子一直沒有停止過對你的懷念。四年前死神牽著您拋兒舍女,溘然孤行。媽媽啊媽媽,在兒子的心目中你還活著。您還在圍著鍋台轉,忙著給兒子做著香美的飯菜;您還在床頭聚精會神地看電視;您還在堖畔上、坡底下料理著棗樹、杏樹……

媽媽啊,媽媽,您的愛,您的笑;您的苦,您的夢;您的青春,您的驕傲……都與您的音容笑貌一起栩栩如生。媽媽啊媽媽,您是兒子人生路上的一朵花,為兒子開了,然後又謝了;您是兒子綠茵場上的一根草,為兒子綠了,然後又黃了;您是兒子人生征途的一盞燈,為兒子亮過,然後又滅了……

媽媽啊,媽媽,真希望歲月能倒回去,倒回到您還活著的時光裏去,兒子決不會再惹您生氣,不再與您辯論是非曲直,一切按您的心意辦,一切聽您的話,世界上沒有什麼比媽媽更可愛。

媽媽啊,媽媽,四年前的那個冬天,冰天雪地,一片哭聲送別,媽媽入土為安。一堆黃土,萬張紙錢。四年來兒子一直牽掛懷念著媽媽,不知道媽媽在您居住的那個世界活得怎麼樣?您的兒孫在城裏享福,您卻長眠在一堆土裏,夏天炎熱,冬天寒冷,您老人家怎能忍受得了。媽媽啊,媽媽,您的兒,盡管想和您敘談別後的思念;盡管想給您送一件衣;盡管想給您端一碗熱飯……然而天地無情,兒子助您無力啊!

媽媽,每年的清明、端午、中秋、十月一、新年,兒子總要帶著紙幣、元寶、金條、豪華的衣料和豐厚的獻食,敬燒,獻在您的飯桌前,不知您是否收到?媽媽啊,媽媽,兒子為您老人家能做到的僅此而已。

媽媽,您好!

陪父親看戲的日子

父親走了,那些陪父親看戲的往事,還是一次又一次地頻頻入夢,有時一夜兩次出現陪父親看戲的夢景。

父親是個超級戲迷,逢戲必看,而且不散不回家——無論內容的好壞、無論天氣晴陰。有一次村裏唱戲,黑雲滾滾,電閃雷鳴,眼看一場大雨就要臨頭了。父親卻叫我趕緊走,下午開戲的時間快到了。母親勸父親,千萬不要去看戲,看戲不要命。母親阻止不了父親,一把扯住我的手說,聽媽媽的話,要下大雨了,不要去。我見父親走了,嚎啕大哭,掙開母親的手,箭一般地追著父親去看戲。還沒到戲場,正像母親預料的一樣,大雨瓢潑。父子倆穿的衣服像從水裏撈出的一樣。雨大路難行,在路旁的破窯裏躲了一會,又冒雨直奔戲場。戲場沒一個人,劇團團長見父親來了,把父親攙上戲台,對父親說,夏天的雷雨一陣子,雨一過戲就開台。誰知這場雨,由雷雨扯成普雨下個不停。當父親斷定今天下午的戲再唱無望的時候,拍了一下我的肩,拖著我冒雨回家。我家在戲台的對麵住著,要回家必須經過河。父親拖著我來到河邊,見洪水還未落,父親走進河試了幾次,因洪水衝力還大,隻好等洪水緩下來再過河。雨還不緊不慢地下著,衣服粘在身上怪難受,到了下午吃飯的時候了,肚子也開始叫喚起來。我不理解父親的為難,嚷著、哭著要回家。又過了一會,父親見水位明顯下落,就揹著我過河。快過完河的時候,父親被一塊石頭絆倒,父子倆一同倒在山水河裏,成了泥蛋蛋,連眼也睜不開,滿身泥漿。父親發現兩人的鞋都在洪水河上漂著,轉身猛追。追了一陣,四隻鞋連一隻也沒有找回來,生氣地說,今日夠倒黴了,戲沒看成,人受了罪,又丟了鞋,走,咱回家。

母親見我和父親成了這個樣子,大罵一頓,平日裏很厲害的父親,今日麵對母親的痛罵,竟沒有哼一聲,隻是嘿嘿地笑。母親讓我換衣服,父親還呆在那裏。母親生氣地對父親說,還不去換衣,濕衣粘在身上不難受?父親說,換什麼衣,衣在哪裏?母親很快取出要換的衣服,甩給父親。父親本來就有關節炎,自那次以後關節炎更加嚴重,每逢雨天,關節如針紮。父親到了晚年關節炎更嚴重,連走路都受影響。

我從五歲開始隨父親看戲,最初是躺在父親的懷裏看戲;稍大一點就趴在父親的背上看戲;再大點就騎在父親的脖子上看戲……從《劈山救母》到《鍘美案》;從《齊王拉馬》到《三娘教子》……天上地下,帝王將相,古往今來,一出出一場場,欣喜得忘了吃飯,腦紅得不想睡覺。

從起初看蟒袍玉帶的華麗、水墨粉彩的漂亮,到後來在父親的指導下,欣賞手眼身步、唱念坐打。不知不覺中,父親將我從一個懵懂的孩子,培養成了一個小小的戲迷,把我引進了戲劇的瑰麗殿堂。

父親不善於言辭,很少給我講人生的大道理。但他卻能在看戲中,邊講邊點評,把仁、義、禮、智、信,詮釋得生動鮮明,聽得我目瞪口呆。父親對我的教誨,一半來源於平日的身教,一半來源於戲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