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走到女生宿舍樓下,遠遠的就看到一個人坐在門口台階上,一動不動石雕似的,來往女生對他竊竊私語。走到近處才認出來是趙波。趙波很憔悴的樣子,畢竟當了那麼多天屍體,身體本來就沒恢複,現在又因為簡靜的事,是心力交瘁。他是個很注重形象的人,現在居然留著靑虛虛的胡茬,頭發也顯得有些亂。
一見到公羊羽,他忽的活了過來,騰的站起來,看著公羊羽也不說話。公羊羽也看著他,等他開口。
過了一會兒,趙波忽然跪了下去,盯著公羊羽:“以前是我太小人,請你別放心上,不然你可以打我出氣,隻是我求你一定要救救簡靜,隻要你能救簡靜,你讓我幹什麼都行。以前是我不知天高地厚,現在我都知道了,那東西,我沒能力對付,隻能拜托你了,我給你做牛做馬——”
周圍女生都在那兒看著他們偷笑。
公羊羽心裏倒是佩服起趙波來,他敢想敢做,認定的事就不放棄,實在是個有擔當的人。
他扶起趙波,說:“你沒必要求我,簡靜也是我朋友,要拿我命去換我也答應的。”
忽聽背後有人說:“他可找你一整天了。”
公羊羽回頭看去,見是那個女警高月月,蔣冰勤也在一起。
高月月搖頭說:“總算找到你這個原始人了,連手機都沒有。明天我給你配一個,以後一起做事也方便些。”
公羊羽納悶:“誰一起做事?”
高月月哀歎說:“我被停職了,常隊把我踢出了專案組,讓我放假醒醒腦子。唉,誰讓我寫了那份鬼故事一樣的報告呢,還說事情結束了,結果又出了這事。”
公羊羽一時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高月月鬥誌滿滿,一拍他的肩頭:“所以啊,我們得一起把簡靜救出來。”
蔣冰勤期待地看向公羊羽:“你是不是去大佛寺了?說說,有什麼收獲?”
公羊羽苦笑著搖搖頭:“什麼收獲也沒有。黃渤不肯幫我們。”他想著還是暫時不要將四象陣與黃渤無關的事說出來比較好,免得無端端的加重大家的恐慌。
聽到這話,蔣冰勤大感失望,本來黃渤是最好也是最直接的突破口的,隻要他開口,事情就一清二白,他們能第一時間找到簡靜。可是,唉,她皺起鼻頭罵道:“怎麼這黃渤和吳大強一個德行?”
提起吳大強,公羊羽心裏忽然一亮:“吳大強也許會知道一點線索。”他對高月月說,“能不能麻煩你們警察找一找吳大強?那天本來約好他要來的,可是人卻不見了。”
高月月笑說:“這種事交給我來處理吧。”說完就拿出手機打了個電話,三言兩語說完,掛了電話:“等消息吧。”
公羊羽不得不承認,調查這種事,還是交給警察來得更有效率。他問起那個上吊女生的情況,高月月說:“屍檢結果是上吊自殺,你心裏也早該知道的。這件案子完全是靈異案件,我們哪處理得了?”
公羊羽問道:“那個女生的生日是幾號?”
卻是蔣冰勤插嘴道:“我早問過了,還真被你猜著了,和簡靜是同一天生日。”
如此一來,之前關於生日的推斷就得到了證實。那麼這一天生日有什麼特殊嗎?這便無從想起了。
好像可以做的事情也就這些了,他努力開動腦子,期望再挖出有用的線索,但是腦子疲憊得像行駛了一百年的老爺車,咯吱咯吱的轉不動軸。
這時候高月月忽然說:“其實,我們有一段當晚簡靜失蹤時候的監控錄像。”
真如一顆炸雷,一下子震醒了另三人。
蔣冰勤直跺腳:“你怎麼不早說呀!”
高月月幹笑地說:“因為也沒什麼重要的東西,並沒有拍到有用的畫麵,所以也沒把這個太放在心上。”
趙波著急地說:“學校裏的監控不是說都是擺設嗎?”
高月月解釋:“發生了那麼嚴重事情,當然不能再讓這些‘眼睛’當擺設。我們專案組進來後,就全權接管了學校裏的監控,由警隊的技術人員加班加點把所有設備都搭建好了。”
公羊羽急切地說:“我們能看看嗎?”
高月月點點頭:“可以,但是別抱希望,隻拍到幾秒鍾的畫麵。”
四個人急急往學校的監控室趕去。監控室已經由警方接手了,雖然高月月自己說被踢出了專案組,但是顯然大家同事一場,見到她還是笑嗬嗬的打招呼。她說要看監控,值班的警察很爽快就答應了。
一台二十九寸的顯示屏上,操作人員正將簡靜失蹤那一晚的視頻調出來,四個人緊緊圍攏成一圈,湊近了仔細盯著屏幕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