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嬌仰麵躺在炕上,望著頭頂那從縫隙裏透進來的明亮,俏麗的臉上,洋溢著無比欣喜的神色。

她的左手臂上,已經有了好幾個紅色的掐痕。

這都是她自己掐的!

隻有疼痛,才能讓她清晰地明白,她還活著。

是的,她,田嬌又活了!

這裏是她的夫家竇家,而這一間能看到絲絲藍天的茅草棚子,是她的新房。

曾經的她,曾經的她,嫌棄夫君是個不解風情的山裏漢,恨爹娘為了報恩硬要她嫁進這窮困的山裏人家。

於是她跟著鎮上的秀才跑了,卻不想秀才竟是個人麵獸心的繡花枕頭,科場不第,幾次三番的打她,罵她壞了他的前程,到最後,更負心地賣她配冥婚。

悶死棺中的她,竟重生了!

“活著,真好!”

輕輕拭去眼角溢出的淚水,田嬌緩緩坐了起來。

身下的疼痛讓她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這是她嫁到竇家的第二日。昨兒夜裏,她那不解風情的男人,愣是把她折騰了一宿。

她幾次反抗,卻根本不是竇靖的對手,最終隻能任他予取予求,淚濕枕巾。

因這一事,田嬌跟竇靖一直在鬧別扭。

曾經的她,除了新婚夜跟竇靖通房,再沒有讓竇靖近過身。雖然竇靖幾番跟她道歉,示好,都被她冷臉凍了回去。

再然後,竇靖為了逗她開心,便帶著她去鎮子上趕集。

田嬌也在鎮子上遇到了那個毀她一生的男人。

趙樽!

想到那個男人,田嬌就恨不得將那人挫骨揚灰。

再活一世,她要好好的。前世的恨,前世的怨,也要全部清算。

“嬌娘,醒了沒?”

草棚外,忽然傳來一個憨憨的聲音。

是竇靖!

雖然過去了很多年,但竇靖的聲音,田嬌卻始終銘記。在她被趙樽打罵之時,她最懷念的就是竇靖。

竇靖對她,都是軟軟的。

便是竇母指責她、發作她的時候,竇靖也是站在她的這邊。

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

曾經的她,到底是發了什麼瘋,居然會丟下這麼好的男人,而選了那人麵獸心的趙樽?

“等會兒!”

田嬌答應一聲,忍著身下的痛,飛快坐起來穿衣。

新嫁婦過門第一日,本該是早點起床做一頓早飯。奈何田嬌對這樁姻緣不滿意,加上竇靖的不解風情,讓田嬌心中抗拒,這才幹脆睡過頭。

而因為這一件事情,竇母對田嬌更是諸多挑剔。

竇家,是這岩山村的外來戶。

竇父是個軟性子,家裏的大小事情,都是竇母做主。

而竇母也是個厲害的,而且很能生養。

一口氣生了四個兒子,三個閨女,腰杆子不是一般的直。

竇家還有個老太太,是竇父的母親,身子骨兒挺結實,八旬高齡,依舊是健步如飛,幹起一些農活來,也是一把好手。

竇靖在家排行老幺。

都說爹娘愛幺兒,可是在竇家,可全然不是這麼回事。

竇家雖然是岩山村的外來戶,但這兒子娶親,怎麼也不能用茅草棚子做新房啊?可這種事情,偏偏就發生了!

田嬌一邊穿衣,一邊回憶著竇家的大大小小的事情,還有竇家的人。

竇家人多,許是傳承了竇母能生的特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