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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是姬無名到丞相府要找水天敖商議應對青原軍異動之事,趕進皇宮又剛好碰上叛軍封鎖內圍宮門……總之,在大批死士圍攻太子軒的緊要關頭,他出現了。
楊皇後的太後夢破滅了,因為貪欲,她被送上了斷頭台。
大王的突然辭世再加上諾清重傷,太子軒整個人跟失了魂似的,朝政也由水天敖代為掌理。
自太子軒即位後,水天敖被封為相父,水藍被封為燕王,並賜千裏封地,自領飛雲縱一帶十六座城市。姬無名謝絕了賞賜,仍舊為丞相家將。侍從高耀晉為禦內總管,統籌一切宮廷事宜。諾清自然成了當今國母,不管她從前的身份是何其低下,但如今她是飛上雲霄的鳳凰,沒有人再敢說三道四,更何況她為了救大王而損失一臂,深受大王寵溺……
郡陽城東,英招湖畔高大的紫檀樹結鬱成蔭,無痕倚坐在樹下,一手拿著酒壺往嘴裏猛灌,眼睛卻望著身邊波光粼粼的湖麵出神。
慌惚中,他又看到了楊皇後被斬於市槽的情景。
“水無痕!寧暮軒!就算我變成厲鬼!也不會放過你們!你們等著吧!早晚有一天我會從地獄裏爬出來!吃掉你們!撕破你們!”
儈子手手中的鬼頭刀寒光淩冽耀的人張不開眼,手起刀落,血淋淋的腦袋軲碌滾落,還是那雙熟悉的眼睛,那怨毒、嘲諷、憐憫混淆的目光。已經三次了,這女人的眼睛到底是誰的!
無痕用力搖晃著腦袋,楊後臨死時讓人頭皮發麻地淒厲哀嚎一直盤踞在腦海深處,揮之不去。
手掌用力,瓷壺破碎,任碎渣割破皮肉,沒有絲毫疼痛的感覺,殊不知鮮血正順著手腕滑落。
“嗬嗬!水無痕我回來了!”
無痕的的神誌有點混亂,因為他聽到了楊皇後鬼氣森森的聲音,就在身後,可身後明明是樹啊。
下意識地伸手摸向身後……
“跟我下地獄吧!啊……”
鬼音剛落,手掌就跟刀割般疼痛,把手抬到麵前,幾道深長的切口處血如泉湧。
“這!剛才發生了什麼事?”
無痕懵了,剛才隻多喝了兩口,就聽到楊皇後來索命?她還抓傷了自己的手?
“真是個笨蛋呐,有什麼想不開的,要這樣折磨自己。”
緩慢低沉的聲音響起,無痕感覺身邊盈繞的死氣全被驅散,這聲音仿佛透著無盡的魔力,心頭的抑鬱頓消,此刻唯一的感受就是舒適安心如沐春風。
聲音源於身邊的人,至於他是什麼時候到的無痕也不知道,當即抬頭打量來人。
這是一位二十多歲的白衣年輕人,麵如冠玉,唇若塗丹,英挺的劍眉下一雙星目清澈如水。腦後束起的馬尾發和著兩鬢垂下的青絲散在肩頭。英氣博發又不失溫文儒雅。可衣衫下擺斜塞在係有三個小紫鈴的白絲錦帶中,更兼他手中握著一把小帆旗,旗上三個大字「占連天」。這樣特例的裝扮讓整個人顯得不倫不類。
無痕理了理散在額前的發,問道:“算命先生?”
“小夥子,可以高訴我你的心事麼?”
年輕人蜷坐在無痕對麵,小旗斜靠在身後的樹上,他在打量無痕,目光絕對肆無忌憚,貌似他看的不是一個大小夥子,而是一位全身赤裸的美女,且邊看邊點頭微笑。
無痕不得不承認這家夥很帥,帥到無痕都有點汗顏。從小到大,帥哥也見過不少,可是像這種又帥又有氣質又有型的還真沒見過。
就一個算命的,無痕本來沒打算理他,自己又不是女人,但是這廝老盯著自己瞧個麼勁?
無痕歪著頭,血乎乎的手指著他:“小夥子?拷!你以為你比我大啊。”
“你不是屁事不懂的小夥子,那你幹嗎自殘呢?”
“有沒有搞錯,我會自殘?少笑掉人大牙了。”
“沒有麼?可是剛才我明明看到你跟白癡似的捏爆了酒壺,碎瓷片割傷了手可以理解,你居然拿傷口往樹上蹭,那樣不疼啊?我看你整一神經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