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為什麼不去啊,我想去,我要成仙。”
見天逸滿臉慌張、焦急地從廚房內叫嚷著跑了出來,喬母微微一訝,隨即沉下臉說道:“小孩子,懂什麼,回屋去!”
天逸大急,撒嬌嚷道:“娘,我要去報名,娘!讓我去吧~”
景石嬸見天逸可憐模樣,隻道是天逸媽不忍孩子離家遠行,故出言不允,待要勸說幾句,為可憐的小天逸說說情。剛要開口卻聽天逸媽大怒呼喝,身體不由一顫。
“混賬!成什麼仙,簡直是白日做夢,回屋去!~”
天逸從沒見過母親發那麼大的火,被喝得一呆,淚水瞬時在眼眶中打轉,倔強說道:“為什麼啊,我想成仙~~”
“不行!你以為成仙那麼容易嗎,小孩子家懂什麼,給我回屋待著去!”
鄰裏景石嬸見狀不由暗自叫苦,進退兩難。天逸媽一臉寒霜帶煞的樣子讓自己覺得一股莫名寒意襲遍全身,哆哆嗦嗦、冷顫連連。
天逸從小被母親捧著手心、百般嗬護著長大,哪裏見過母親這等怒容。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摸了把眼淚轉身跑進屋內。
喬母怒氣稍平,轉身淡淡言語送走了景石嬸,又回到屋中。看見天逸擺著張臭臉坐在床上,徒自生著悶氣。天逸母親心下一歎,緩緩來到天逸身旁坐下,軟語道:“天兒,成仙有什麼好的,你怎地如此固執。”
天逸倔強說道:“成了仙就能呼風喚雨、移山倒海,想吃什麼就吃什麼,還能娶......娶很多媳婦,哎呀,反正就是成為了不起的人。”
撲哧~
喬母瞧他說的有趣,不由笑道:“哈哈,你這都是從哪聽來的?哈哈,你這傻小子~哈哈!”
天逸氣道:“有什麼好笑的,這可是斯吾師傅說的!”
“哦,是斯吾師傅說的嗎?那家夥平日裏雖有些道貌岸然,但也不像是什麼信口開河之人啊!?”喬母訝道,臉上帶著一絲狡黠的笑意。
天逸暗打小鼓,不由添聲道:“是同堂的學生們聽斯吾師傅說的,我,我也不是很確定。”
“哦?這麼說來,你是聽同堂學生說話,而沒有聽斯吾師傅說話嘍?!”喬母臉上笑意更濃。
天逸暗呼糟糕,幹笑道:“這個、這個,也沒有啦,因為是最後一堂課了嘛,也不重要,所以我隻是小睡了一會,就一會而已......”
喬母微微一笑,嬌罵道:“你這個小滑頭!~”攬過天逸小小身子,將他上半身抱在懷中,輕聲又說道:“天兒,你說你想成仙,但你可知成仙是件多麼漫長的事情嗎?天上一日地下一年,你跟著仙人們走了,那娘怎麼辦?你忍心看著娘自己一人孤苦無依嗎?”
喬母見天逸眼露迷茫,當下又趁熱打鐵,連哄帶騙。又說如果剩下自己一人的話會如何如何淒苦、無助,怎樣怎樣地可憐、悲慘。
天逸腦袋依偎在母親懷中,聞著那熟悉、好聞的氣息,又聽母親這麼可憐巴巴說道,心中不由一陣酸楚。暗道:是啊,我當真隻顧著自己,沒想到母親。倘若自己真的走了,與母親分別,母親定會傷心難過。想著想著,天逸不由脫口道:“娘,你別難過了,天兒不成仙了,天兒以後就陪著娘,哪也不去!”說著,天逸伸手輕輕摸掉母親臉上的淚珠,又重新依偎在喬母懷中。
喬母大喜,暗呼勝利,摟得天逸更緊,笑語溫言:“嗯,這才是娘的寶貝兒子嘛。”
深夜,蒼穹中明珠布滿,閃爍無邊。喬母坐在窗前桌邊,望著漫天星光,素手支撐香腮,癡癡不語。一道星光劃過空中,向著遠處高地方向閃去,喬母微感詫異。耳邊傳來天逸細微輕鼾聲音,喬母露出一絲微笑,起身來到床前。天逸睡容安詳,隻是眉宇間有著一絲皺容,想是睡夢中遇見什麼憂愁、悶事。
喬母哀憐一歎,輕輕撫平那一絲愁容,呢喃囈語:“林大哥,舒顏妹妹!你們可知,天逸真的很像你們,都是那麼固執,倔強。認準的事情就要執著到底,八頭獠牙象獁都拉不回,我真不知該是喜、是憂。
“嗬,說起來天逸還是比較像林大哥你,心腸軟的不得了,我隻是略施小計便將他唬住,簡單的就好像,好像當年我哄騙你一般,嗬嗬~”
“一晃都12年了,天逸也長成大孩子了。他很懂事,很孝順。看著他一點點長起來,就像是看著你們一樣。今天,天逸突然說要‘成仙’,我心裏說不出的惶恐、不安,所以頭一次對他大發脾氣,我怕他再走上咱們的老路。依我看,所謂的‘修真仙界’遠比不上這‘凡塵世間’來得安逸平靜~~”
“你們不也向往過的嗎?平安是福!所以,我給這孩子取名‘天逸’,就是盼著他能天天安逸、舒心地過活。雖然凡人生命短暫,但卻也好過仇怨殺戮的無盡修真歲月。我想你們定能理解我,我要讓天逸平安喜樂的生活,等到他終老死去的時候,我也會和他一起死,到時候,我們大家就能相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