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裏樂嗬著,嘴上就唱起了小曲兒,可還沒往裏麵走四步,我就再也唱不出來了。
裏麵是足可以遮天閉日的腐臭,像我這種鼻子堵塞的人都能聞到如此強烈的味道,不知道二傻是如何堅持著進去的,況且洞內溫度明顯比洞外要低上個許多度,腐臭味兒夾雜著一股潮濕陰氣直往我鼻孔內鑽,我隻恨不能現在立刻戴上防毒麵具。
洞內黑漆漆的一片,隻有我手上拎著的煤油燈發出一圈昏黃的光暈。我拿煤油燈四下裏照了照,這才發現這惡臭味都來自洞裏四處堆滿的碎骨頭,那些骨頭啃的幾乎都快成渣了。可能是經曆過臥牛村如此驚悚之夜的原因吧,我對這些粘著碎肉的骨塊倒也沒覺得有多恐怖,隻是在看到一團團食肉的腐蟲時,仍是被惡心了一下。
奇怪,洱海不是說這鬼怪胎吃完小孩後都把骨骸放到洞外了麼?怎麼這裏還有這麼多骨塊?難不成它還留一部分放在窩裏磨牙?我咂了下嘴,越想越覺得不對勁,便忍住惡臭俯下身子仔細觀察起那些骨頭來。
一開始堆在靠近洞口的都是些骨頭塊,越往裏去惡臭味越濃,那些骨頭也越完整,最後逐漸出現完整的屍骨,有動物的,有人的,有大有小,大的似乎有一隻豹子那麼大,小的也足夠耗子穿過,不過,它們都變成了枯骨。我納悶道,那怪胎的胃口怎麼這麼大?這麼些的屍骨都是它的傑作?那像我這體型豈不是還不夠它塞牙縫?
我再往裏走了一點,突然發現一具啃了半邊的屍體。拿煤油燈一照,頓時頭皮一麻,雙手一顫,險些把煤油燈脫手。
那居然是一具粽子的“屍體”!腦袋和上半身都已被啃沒了,隻剩下些零碎的腸子和腐汁,唯一還能看得出有點“粽子”樣的就是那兩條長滿綠毛的腿。那綠毛我記憶猶新,不僅皮膚刀槍不入,屍血更有劇毒,二傻也是一記狠招才把它幹掉的,我原以為隻有那一隻綠毛粽子,沒想到這兒還有,難道這裏麵還有成群的綠毛粽子?還是它是被那怪胎給拖進洞當點心的?越想心裏越毛,在這種滿是屍體的地方,隻有你一個大活人,不論是哪種情況,都很糟糕。
我不再看那綠毛的屍體,轉而看整個洞穴。如果是動物所打的,必定是雜亂無章的,尤其是像那種半人半兔的怪胎,按照兔子習性,應該會有無數個岔口,怎麼會打出如此平整順直的通道呢?看這通道,好像是有目的性的打下去的。照這樣看來,這洞穴是人挖的!還用鏟子一鏟一鏟給拓平整了!
古圓近方、古圓近方,這是四叔那老貓子時常在我耳邊提起的盜墓賊挖盜洞的形式啊!我怎麼就把這個給忘了呢?這是一個盜洞啊!看來那怪胎是把盜洞當成窩了。
想到這裏,我腦中立即浮現出兩個人,一個是四叔,另一個就是楊國安。楊國安來這兒的時候正是解放初,按照當時的時間段來看,他若是落鏟子,肯定會按照這樣的不圓不方的形狀開挖下去。而四叔也曾來過這個村子,我沒我看過他下鏟子,所以也不曉得他會開個什麼形狀。如果我是有經驗的盜墓賊,隻要看洞壁土質的新舊程度就能推斷出這盜洞大約是幾年前挖的,可惜我連個菜鳥都算不上,左右看這盜洞根本看不出什麼道道來。
不過,如果假設這盜洞是楊國安挖的,後來四叔也從這洞裏麵進去了,那麼我有幾點就不得不小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