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清心中隱約覺得有哪裏不對,雖然說現在是戰爭時期基諾忙得很不能及時接到通訊很正常,但他心裏總有那麼個聲音告訴他——出事了。
僅僅猶豫了幾秒,劉清迅速給戴爾發了通訊。
戴爾接到通訊的時候是詫異的,且不說現在是半夜,按照這些日子他對劉清的了解,才剛入學而已,就算遇到什麼難事,劉清也不該這麼快就給自己打電話求救。
“基諾是不是出事了?”聽到劉清的問話,戴爾臉上的表情一僵,緊接著皺眉,沉默片刻道,“上次和他通訊的時間是兩天前。”忽而想到什麼似的,戴爾瞳孔一縮,急問道,“你是不是感應到什麼了?”
劉清一愣,呐呐道:“不知道為什麼,心裏就是覺得有哪裏不對勁……”說完他又覺得自己似乎有點小題大做了,畢竟隻是預感,說不定還是他杞人憂天思慮過度……
然而戴爾的反應卻讓他整個人汗毛陡立起來:“心裏不對勁?是感覺到他有危險了嗎?什麼時候的事情?感覺強不強烈?”
一連串的問題把劉清腦子都炸暈了,好一會才說:“就是剛剛,剛剛我給他打了通訊結果他沒回,我心裏就有股奇怪的感覺,很不安……”
戴爾那裏沉默了好一會,才忽而笑道:“感覺這東西都不可靠,他應該隻是忙的,你也知道遠星事情多,等空下來應該就會回你通訊了,別擔心,這麼晚了早點睡,別想那麼多。”
劉清直覺戴爾的話很不對勁,就好像故意欺瞞一樣,心裏對於基諾的事情更加緊張起來,但戴爾這麼說的意思明顯就是不想讓他參與,如果強說恐怕還會引來戴爾不滿,劉清隻得按捺下心裏的各種情緒,勉強說道:“我明白了,那麼爺爺,我先睡了,您也早些睡,晚安。”
掛了通訊,劉清望著天花板深呼吸,心裏那股子詭異的緊張感更嚴重了,甚至都讓他有些呼吸不暢了。
他開始不斷地撥打基諾的通訊,但無論他打了多少次,對麵依舊是無人的狀態。
而派阿尼家主宅內,戴爾在結束通訊後的下一刻就迅速聯係了遠星駐地負責人,在得知基諾兩天前出去後就再也沒有回來後,心裏是怎麼也定不住了。
派阿尼家族內部培養的大部分勢力在今晚蠢蠢欲動,將近一半的人被戴爾遣到了遠星附近,而原本駐紮在遠星的人員也迅速行動起來,力求在最短的時間內追尋到基諾的下落——身為派阿尼家族少主兼現任聯邦上將,基諾的重要性可見一斑。
同一時間,戴爾開始打探中央星其他家族方麵的情況,以防意外。
劉清對此一無所知,他心裏擔心基諾的安危,然而他一個外來的地球人能看似和諧地融入聯邦已經非常不易,要得知關於基諾的消息卻是完全癡人說夢,更何況戴爾有意不讓他得知消息的情況下。
劉清惴惴不安地過了一禮拜,其間無數次撥打基諾的通訊沒有得到回應,後來就連戴爾的通訊都打不通了。
他徹底肯定基諾陷入了危險之中。
然而這份擔憂卻不能外顯出來,一個人在聯邦軍校,同外麵斷開聯係,又是單人教師輔導單人宿舍住宿,劉清的世界小得簡直可怕,除了加特和德裏恩他幾乎沒有和其他人說過話有過接觸。
這樣的世界太可怕了,劉清一邊記掛著基諾一邊開始懷念在地球的生活,同時還要接受德裏恩自那晚以後瘋狂似的教學方式,沒幾天就瘦了大半。
此結果下受到最大驚嚇的是加特,望著渾身散發憂鬱氣息的劉清,加特整個人都不好了,他可以想象基諾回來後自己會被怎樣摔打——等等,基諾似乎好一陣沒給自己打通訊要求自己報備劉清的日常生活了。
這太不科學。
後知後覺的加特意識到這一點後就從學校短暫消失了,劉清壓根兒不知道他什麼時候走的,隻知道自己身邊忽然連最後一個能說話的人都走了。
劉清的情緒陷入了前所未有的低落之中,無言的恐懼籠罩全身。
與情緒完全相反的卻是行動,劉清心裏已經朝著病態努力發展的時候,生理上在德裏恩奇奇怪怪的訓練方式下開始進行質一樣的轉變。
聯邦的基因係統是強大的,尤其是在劉清喪心病狂投入到訓練中的時候,基因的優勢完全體現在體能和智能上,劉清的毅力同聰慧總讓德裏恩不由懷疑他的基因是否真的隻有百分之七十。
從沒見過一個基因度隻有百分之七十的學生速記能達到一分鍾九千七,要知道就算是聯邦史上基因度最優的基諾平均速記也隻有一分鍾九千五;更遑論體能測試時的爆發力,雖然比不上那些基因度在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天才,但大多數基因度達到百分之八十五的學生都沒有這樣的水平。
德裏恩覺得自己真是撿到了一個寶,按照這個進度下去,劉清最多半年就能趕上普通學生的水準了,而非入學前一夜他們一幫老師預測的保底兩年。
德裏恩看劉清越看越滿意,隻覺得此學生完全突破基因限製,堪稱奇才,就是性格上有點陰沉寡言,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