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香古色的老宅大廳裏站滿了人。
大廳中間,一個大學生模樣年輕人舉著家法。
所謂的家法,是用十二條筷子粗細的藤條綁成的一根棍子,三尺六寸長,棕綠色。如果仔細看的話,會發現每根藤條上都陰刻著銘文,顯然是精心特製的。
年輕人看著跪在地上、懷裏抱著個四五歲孩子的沉默男人,又抬頭看看端坐在大廳主位上的老人,一雙手顫抖著,怎麼也揮不下去。
“……爸,真的要打?”
“打。”老人語氣裏聽不出任何情緒。
站在旁邊的另一個年輕人上前兩步,眉心擰成一個疙瘩,臉色很難看,和舉著家法的那個年輕人長得幾乎一模一樣,可以看出,兩人是一對雙生子。隻不過,從表情上也能看出來,這位的脾氣要更急一些,說話聲音也更大。
“爸!這都什麼年代了,怎麼還講家法那一套?再說錯又不在大哥!”
“打!”
大廳裏還有其他人想開口講情,隻見老人把手中一對鐵球往桌子上一擱,鐵木相碰發出“哐”的一聲,所有人都安靜下來。
“打,一下也不準少!”說完老人站起來,眼神越過廳內眾人,遠眺著門外天色,緩緩地說,“子不教父之過,罰過他之後,我也要去向列祖列宗請罪。”
庭院裏,兩棵老國槐花期正盛,樹下站著一個青年,倚在其中一棵樹幹上,雙手插在褲兜裏,看著地上斑駁的陽光,喃喃自語:“陳年舊事了,何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