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家莊屬於廣靈縣最靠北山的村莊,田地較少所以村中半數以上的人均靠打獵為生。
“哥幾個也不為難你,隻要你拿得出二十貫。哥幾個就不帶你進衙門過堂了。”抱刀的衙役齜牙笑道。
李宣連十文錢都拿不出何來二十貫寶鈔?簡直就是敲詐,不,已經是敲詐了。
衙役見李宣沒有反應。冷笑了一聲,身後的的五六名拿著鐐銬的差役大步流星的向李宣走去。
“陸班頭,您消消氣兒。這人是我的遠房表弟。是來探親的。”張福邊笑嗬嗬的將一張麵值一貫的寶鈔交到陸班頭的手裏。
這張一貫的寶鈔是張福從棉袍的口袋裏摸出來的,本想瞞著張五藏點私房錢的。可無可奈何碰上了這檔子事,卻也隻好奉獻上自己的私房錢了。
陸班頭捏了捏寶鈔上的朱印驗明了是真的寶鈔,揮揮手示意後麵幾個差役,五六個差役方才走開。
原想在永樂年間的山西富庶和樂的,卻沒想到竟有與大街上市井**一般的官差。
“喂,陸班頭如今天子對韃靼用兵甚緊為了清除·細作而大查特查。如今陸班頭收了一貫寶鈔就草草了之,是何居心?”李宣怒了,徹底怒了,明朝文官容易發怒,嚴重的時候還可能去向皇帝打小報告。但李宣不同,他遇到不順心的事他就是要罵。
被劈頭蓋臉罵了一頓的陸捕頭將手中的寶鈔扔下,扭過臉,怒斥道:“你的意思是應該把你當成韃靼人交給縣尊大老爺?”
李宣沒有說話,他也不想說話。對於這種人,他有自己的處理方法。
站在一旁的張家父子震驚了。他們從未見過這麼賤外加這麼欠的人。
他們眼睜睜地看著李宣上了手銬,一步步地往外走起。
自古民不敢與官鬥。外加地方官獨掌一方土地,大小事宜無論如何百姓的處境都是劣勢。
李宣上輩子接受了高等教育,並把這種思想帶到了明朝。他堅信人人平等的真理。
廣靈縣,宋朝時為州,清朝時為直隸所管。明朝永樂年間,天子北征蒙古,所以山西各地均變得十分重要。
話說,兩排小屋的屋簷上已經結出了玲瓏剔透的冰棱。一行人拉著李宣還不時叫喊著“抓到蒙古奸細了,縣尊治縣有方”之類的話。
李宣明白了,這群人想糗自己。例如李宣讓陸捕頭很沒麵子,他便要讓李宣的名聲臭到極點。
明朝隻要是人,就要名聲。就算是**也會給自己立一塊貞節牌坊的,反之,在別人口中沒有好評的人會在一條小清河旁佇立很久,往往在第二天人們就能在下遊找到他的屍體......
過了幾條巷子便來到了閑人免進的縣衙了。
一直往裏走在右手邊有一麵大鼓,名曰“鳴冤鼓”。除了出來涉及人命的案子,普通的打鬧小事如果來擊這麵鼓的話均按擾亂公堂的罪名論處。
繞過蕭牆,縣衙內部有一座小亭子,亭子中有一塊石碑,石碑上方刻著蒼勁有力的三個大字“公生明”。下方則是“爾俸爾祿,民脂民膏,下民易虐上天難欺”十六個大字。是由太祖高皇帝也就是朱元璋在各縣下令修建的。為的讓貪官們記著朱老板反腐的手段多得是。
李宣瞥見這個院子的東北角有一個土地廟,土地廟不是重點,重點是裏麵不供土地公,而是人皮娃娃。
洪武年間,地方各級官員入京朝聖。為什麼呢?因為朱老板覺得如果奸商和貪官勾結國家豈不大亂。所以,朱元璋聽著錦衣衛報著每個人的“輝煌”政績的時候,發明了一種處理方法——剝皮。
朱元璋在各州府縣衙內設土地廟專供剝皮處置。又因為土地廟是剝皮的主要場所,所以土地廟又名“剝皮場”。
再往裏走便是內堂,縣令審案子的地方了——公堂。左右兩邊各站四人,頭戴平頂方帽,身著皂服,手持水火棍。後麵自然也少不了搗棍子、喊威武的標誌。
廣靈縣知縣姓王單名一個瑋字。從政績上來說他不是什麼貪官,但他家富得流油卻沒有人回答為什麼。王知縣一拍驚堂木,喝道“堂下站的可是流民李宣,為何見官不跪?”“小人正是李宣。大老爺,小民有一事不明特來請教。”這話說得有些離譜,這是什麼地方?衙門!這是你能說來就來的地方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