估計他平時話少,是怕老婆、妻管嚴。有一次參加朋友派對,黛比夫妻也來了,我和他聊了幾句,發現他喝了酒後,很熱情、很豪爽、也很會說。他拍拍胸膛答應,哪天作業時,帶我飛行!
第四怪鄰
第四天傍晚,菲裏普下班,我們用幾塊鋼絲門板為鴨子們搭了個堅固的“保安籠”,還為雞籠加了鎖。
菲裏普在院中心放了隻鐵籠,把北京鴨的屍體放進去,做了個活動門,隻要豹貓移動一下北京鴨,活動門就會鎖上。今晚他要活捉豹貓。
守到深夜,還是沒有動靜。
突然,一聲槍響,聽見麗莎院子裏一片雞叫聲,隨後又聽到幾聲槍響。豹貓被打死了嗎?我們向麗莎家張望,但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到。
沒多久,我們聽到遠處傳來鴨子的叫聲,這方向應該是傑西家。
果然,傑西家的槍聲響了,槍聲足足持續了一分多鍾,在午夜,顯得格外恐怖,讓我想到了很多槍戰電影。菲裏普說:“有兩支槍,傑西和他老婆都在開火。”
槍聲後,是靜寂。
第二天一早,我跑到傑西院外。
傑西夫妻是鄰居中第四家怪人。應該說,他們是四家中真正的怪人,黛比曾和我說,這對夫妻,女的是“合法”精神病,男的是“非法”精神病,都有精神病。
“精神病也有合法不合法?”我吃驚地問。她說是啊,合法就是有法律文件證明她有精神病,正在醫治中,受監控,不負法律責任;非法就是沒拿到批文,政府沒有監控,要擔負法律責任。生活上他們不用擔心,不用出去掙錢,政府負責他們的全部生活開支。
傑西的老婆經常半夜裏起來割草,不但割自己的草,還割黛比家的草,連花一起割。割草機的轟鳴,迫使黛比報了警。但因為是合法精神病,警察也拿她沒辦法。
傑西有二十幾畝地,他到處掛上了“不許進入私人領地”的警告牌。對這種行為,菲裏普很不滿,說他掛這種牌子,太不夠友善,並再三叮囑我不要進入他家領域。
因此,我沒敢進入傑西的領地,隻是站在公路上張望。這時傑西的老婆開著割草機,從房子後麵轉出來,我看見她在割草機上掛了把大砍刀,砍刀邊上是一把長獵槍。她全身浮腫,特別是臉,像是被人打過好幾拳。我有點怕她,卻又很想上前問問,昨晚是不是射中了豹貓?這時,她看到了我,麵無表情,卻突然揮起大砍刀,狠狠地把身邊一棵小樹砍掉了。這時,傑西的臉也從玻璃窗後麵出現了,目光陰森地盯著我。我哆嗦了一下,轉身逃回了家。
看來這對夫妻不是好惹的人,豹貓昨晚惹了他們的鴨子,一定倒了大黴,光聽那陣槍聲,10隻豹貓也逃不掉了。
果然,從那天後,雖然我們一直處於一級戰備,但豹貓再沒有出現過。
第五怪鄰
昨天和菲裏普說,我寫了四家怪鄰居的故事。他聽了,笑著說,古怪,用英文說就是“odd”,你寫了四家,還少寫了一家。第五家怪人,在人們眼裏,才是怪中之怪:第一怪,這家男人愛做誌願者,什麼誌願者都做過;第二怪,這男人最大的愛好是撿破爛,修破車;第三怪,這男人千裏迢迢去中國娶回來個中國女人;第四怪,自從娶了中國女人,他就開始留山羊胡子,還梳個小胡子辮;第五怪,他的老婆看上去文文氣氣,卻愛好吃魚眼睛、鴨舌頭,凶起來敢打野豬、敢吃蛇!
經他一總結,我們這一帶最古怪的,竟是我們這對夫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