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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準備好了,你先走吧。”
離開徐大伯家來到火車站,買好了去青島的火車票,在候車室裏找了一個座位坐下。破舊的火車站候車室裏亂轟轟地,來往的旅客拿著大包小裹,領著孩子又吵又鬧。賣吃的小販們背著木箱、挎著竹筐來回走動,叫喊著:賣燒餅、油條、烤地瓜、花生仁、瓜子。那些無家可歸的老人、小孩,穿著破爛衣服手裏拿著破飯碗,圍著有錢的人不停地哀求:先生、太太行行好,給點錢吧。飛虎看不慣這種吵鬧的場麵,低下頭,閉上眼睛。
聽到喊檢票的聲音,飛虎站起來排在亂轟轟的隊伍裏。快排到檢票口了,有幾個賊頭賊腦的家夥走過來,用那種讓人看了心煩的目光在人群中來回亂看。有一個家夥看見飛虎,他走過來死死地盯著飛虎上下打量。
飛虎裝作沒看見一樣,跟著隊伍往前走。
“你上哪去?”討厭的家夥問話了。
“我上青島。”飛虎不慌不忙地回答了一句。
“上青島幹什麼?”那個討厭的家夥緊追不放。
“讀書。”
“出來打開包袱,我要檢查。”
想混過去是不可能了,飛虎隻好從隊伍裏出來走到他們跟前。
那個討厭的家夥接過火車票看了看,打開包袱檢查裏麵的東西。翻了翻沒有什麼油水,伸出手摸了摸飛虎的衣兜,翻出了幾張假銀票,生氣地說:“他媽地,連學生都會用假銀票來騙人啦。”
站在旁邊的一個家夥笑著說:“為了騙錢什麼事都敢幹。”
“他媽地,你到青島去上學還是去騙人?”
“我是學生……”
這個時候,前麵一個穿得很闊氣的人,大聲地喊後麵的人:“快點,火車要開了。”
飛虎急中生智地回答了一句:“來了。”
那個討厭的家夥把假銀票往地上一扔,罵了一聲:“快滾。”
飛虎急忙撿起地上的包袱、假銀票,跟著檢票的隊伍擠進了檢票口。
火車上坐滿了逃荒的人們,坐在末等車廂裏的人擠得滿滿地,連走路的地方都沒有,窮苦人扛著大包小裹躲在邊上。有錢有勢的人坐在高等車廂,抽著香煙吃著德州扒雞。飛虎擠在窮苦人中間,靠著車廂門口坐在地上。火車慢慢地開了。坐了一會兒,隨著車廂不停地來回搖晃有點困了,他把包袱放在腿上閉上眼睛迷迷糊糊地睡著了。當他睡得正香的時候,一個站在門口的人突然趴在他身上,把他給壓醒了。那個倒下的人爬起來,氣憤地轉過身問道:“你為什麼踢我?”
“他媽地,窮鬼,誰讓你站在門口擋住老爺的道了。你沒聽人說過嘛,好狗不擋道。”一個彪形大漢,頭上歪戴著一頂日本戰鬥帽,身背一把日本王八手槍,蠻橫地說。
“人這麼多你讓我往哪站,想過去你說話嘛。”
“老子不想多說話,今天手癢癢想打人,我就踢你了怎麼辦吧。”蠻橫無理的人,舉起了拳頭在被踢的人眼前晃動。
“你太不講理了,怎麼能隨便欺負人,難道這個世界上就沒有王法了嗎。”
“什麼叫王法,老子就是王法。別說踢了你一腳,就是打死你也跟撚死一個臭蟲一樣。”
“你……”被踢的人氣得說不出話來。
這些蠻橫無理的話可把坐在旁邊的飛虎氣壞了,跳起來舉起拳頭,大聲地說:“你太欺負人了。”
飛虎的話把彪形大漢嚇了一跳,急忙往後退了一步,仔細一看眼前是個窮學生,他又來勁了。“我還以為是什麼樣的英雄好漢呢,原來是個窮學生,我就欺負人了,你能怎麼樣?”他身後站著的兩個跟隨的人看見飛虎先是一陣哈哈大笑,然後調逗的說:“窮學生,你也敢跟我們大哥無理,我看你是肉皮子緊了,老子今天想給你鬆鬆。”
一個怕惹事的老人連忙站起來,滿臉笑容地說:“各位好漢不要生氣,小學生不懂事得罪了各位,請多包涵。”
坐在身邊的幾個人都站起來替飛虎給他們培罪:
“大人不記小人過,別跟他一般見識。”
“各位,請高抬貴手,饒了他吧。”
有人把飛虎拉到一邊,藏在身後。
飛虎想起徐大伯的話,在路上無論遇到什麼事情都不能管,千萬不要誤了我們的大事,隻好罷休了。氣得他把牙咬得咯咯直響,低下頭狠狠地打了自己一下。
車廂裏的窮苦人都站起來讓開了路,三個家夥得意地哈哈大笑,趾高氣揚地走了。拉過他的人說:“小夥子,這些人我們惹不起,你是學生遇到他們躲開點,以後別再給自己找麻煩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