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慶二年(公元1797年)在安徽宣城,一個年僅三十歲的女人麵對著死神,她叫王貞儀,是中國曆史上有名的女科學家。
盡管隻活了三十歲,可是學術成就斐然。在天文、地理、曆法算術和醫學等自然科學方麵均有所建樹,而且也是個“不類女流”的詩人。
她曾寫詩《題女中丈夫圖》道:
憶昔曆遊山海區,三江五嶽快攀途。
足行萬裏書萬卷,嚐擬雄心勝丈夫。
西出臨潼東黑水,策馬驅車幼年喜。
亦曾習射複習騎,羞調粉黛逐騎靡。
這首詩表達了她性丈夫的雄心:“始信須眉等巾幗,誰言兒女不英雄?”也概括了她的生活經曆。
她的祖父在室化知府任上因事落職,被發配至吉林,父親屢試不第,隻好潛心醫學。她在童年隨父奔喪到了吉林,一住五年,遍涉祖父的七十五櫃藏書,又向那裏的將軍夫人學習騎射之術。騎馬橫戈,往來如飛,英姿颯爽,箭法很準。後來,回到江南,又潛心研究曆算等術,廢寢忘食,不肯稍怠。隨著父親客居南北二京,又輾轉於陝、鄂、兩廣等地,眼界大為拓展,直至二十五歲方才嫁給宣城人詹枚(字子木),但不幸的是剛剛結縭五年,她就身染沉屙,一病不起。
在病榻上,她拉著丈夫的手說:“子木,本想與君白頭偕老,不意病入膏肓,難以為君主持中饋了,令妾抱恨。妾之將去,唯有一個心願未了,就是未能將所學皆臻完善,為女子揚眉吐氣,因而請你將妾平生所有手稿,盡托付與妾的閨中好友荊夫人保存。妾的著述不多,更未曾刊行,但有這些,也足以證明婦人女子,不惟酒食縫紉師務了。”
當然,這段話時她在病榻上斷斷續續說的,說的時候內心有一種說不出的憤懣,事出有因——
嘉慶二年(公元1979年)當她的文稿結集為《德風亭初集》結集城帙時,便有人頗多微詞,說什麼“婦人女子,惟酒食縫紉是務,不當操管握牘,吟弄文史翰墨”。這令她很氣憤,為什麼男女均是人,務學同一理,就單單要把女人捆綁在酒食縫紉之中呢?學問並非專門為男子所獨設,她毫不退縮,凜然地說:“毀我譽我,不妨兩任之。”心中卻更有一番發憤圖強的韌勁兒,她要作出一番事情來給那些鄙薄女人的須眉看看,女人同樣可以文武兼備,大藝皆精,博學多能,成一代學宗。
她尤其憤憤不平的是,自古以來的聰慧女子,多被扼殺在“酒食縫紉”之中,即使有衝破藩籬的,也隻不過在詩文上顯示了才華。她要不僅有詩文,還要有更多的博物之學,凡是男人懂得的,她都要懂得,男人視為學問的,她都要有所探究。“不讓須眉”激勵她孜孜追求著學問,終於在許多領域有所成就。
有關天文學中的若幹天象問題,王貞儀都提出了獨到的見解。她的《歲差日至辯疑》一文,對歲差的原理,測定以及推算方法都有準確的論證和簡要通俗的說明。《經星辯》、《日月五星隨天左旋論》和《月食解》等文則對於恒星數字、日月五星的移動方向,月食和日地的關係等方麵進行了論述。她在這類文章中,有的是綜述前人的研究成果,有的則是靠自己的觀察來比較分析前人的結論,糾正流行的錯誤觀點,因而提高了學術水平。她還能利用天文知識,通過觀測天象推斷晴雨豐歉,造福民眾。
限於當時的條件,她做科學實驗隻能因地製宜,因陋就簡,為了對月食作出正確的解釋,她反複實驗,常常在農曆十五的晚上,在花園涼亭的中央放以圓桌當地球,在亭中梁上用繩垂係一盞水晶燈當太陽,當桌旁邊放置大圓屏鏡作月亮,通過變動這三件物體來模擬太陽、地球、月亮的位置,等於用土法做了個不規範的“三球儀”,通過發光與反射的關係來考察月食的成因,寫出了《月食解》這篇很有分量的文章,已經逼近了近代科學的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