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年紐約
已經連續三天了。
這次報警的是一名在紐約中央公園湖邊宿醉的中年男子,男子剛和妻子離婚,又丟了工作,自暴自棄,每日都出來鬼混。昨日又是酩酊大醉,竟然半夜闖進公園,倒在湖邊糊裏糊塗睡了一大覺,醒來時,天已是微微亮了,自己手上還握著喝空的酒瓶……他扶著額頭坐起身,嘴裏碎碎罵著劣質酒。
然而當看到自己身旁不知何時多出來的那個東西的瞬間,他差點沒嚇到屁滾尿流,抖著手按通了報警電話,“中……中央公園,快來公園。”
公園的空氣裏還留著清晨特有的露水和泥土氣味,穿過一大片草坪,冷婉婉往湖邊的封鎖線走去。紐約中央公園,曾經也是父母最鍾愛的晨練高地,如果不是父母因為車禍雙雙去世,大概今天清晨他們也會來這裏吧。
冷婉婉深呼了一口氣,停止了自己的胡思亂想。
一個瘦高個子的男子向她走過來,金發碧眼,眼下卻有重重的黑眼圈,顯出幾分憔悴,他裹著一件黑色風衣,把領子豎起來,顯得幹練又不缺乏威嚴,麵色凝重地說,“和前兩次一樣。”
“還是割了舌頭的裸體女屍?”冷婉婉挑眉問道。
“是的,十八歲左右的女性,金色頭發,身材勻稱,基本特征符合。”
“我也猜想到了,要不是連出了這三起連環凶殺,這件事也不用讓FBI管,”冷婉婉麵色一沉,不禁也歎了口氣。
紐約市一周內出了三起連環凶殺案,凶手選擇同一類型的年輕女性下手,然後將受害者衣物全部除去,再趁著夜色棄屍在紐約一些地標景點,這不隻是惡性殺人事件,還是對警方赤O(∩_∩)O裸裸地挑釁,一時間,媒體輿論湧動,整座城市的鋼鐵森林也壓不住惶惶人心。
可是,案情的調查進展卻很慢,冷婉婉作為FBI法醫顧問,檢查了前兩名受害者的屍體,卻沒有找到什麼具有指向性的線索。
不過這一次,凶手的一點改變引起了冷婉婉的注意。
前兩名受害者的遺體上都沒有傷疤,然而這次,在受害者的心髒部位赫然出現了一條十餘厘米的未縫合傷口,不過傷口的側麵呈現白色,證明傷口割開後並沒有血液湧出,應該是在受害者死亡後才造成的,隱隱約約往傷口看進去,裏麵似乎還塞了一些不屬於人體的東西。
冷婉婉趕忙拿出相機對著屍體就是一陣猛拍,特別是那條傷口部分,她自言自語一般地說著,“真奇怪,這個凶手究竟在搞什麼鬼……”
越不尋常的東西往往隱藏著越多的線索,以往看到這種狀況,冷婉婉都會有些興奮,可是這次,她心裏卻湧出一種不祥的預感,她用手指輕輕覆上傷口,看來是凶手取走了受害者的心髒,塞進去了什麼鼓鼓的硬物。
照理說她應該回去再進一步對屍體進行解剖,但是這條沒有縫合的傷痕,卻好像變成一根輕柔的羽毛,撓得她心裏癢癢的。
扒開看一眼又不會死,嗯,看一眼而已。
冷婉婉想著想著,就熟練地拿起身邊的鑷子,小心翼翼扒開了傷口。
冷婉婉做了兩年FBI法醫,雖也不算資深,可什麼奇形怪狀的的屍體沒見過,然而這次扒開傷口的一瞥,卻也不由得被驚得頭皮發麻,眼睛瞪得生疼,背心冒出一陣冷汗。
“bomb”還沒來得及脫出口,隻感覺到麵部撲來一陣熱氣,強大的推力,劇痛,然後整個人便脫離了地心引力。
算你狠,誰能想到凶手竟然在屍體裏藏了個炸彈。
太陽鑽出了陰天的雲層。
再見,紐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