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兄弟,你的口,也不見得比他的幹淨。”韓冰澤拿過兩根樹枝,夾在他的前胸後背,撐著勒骨,然後為他拉上衣服。
他扶朱百戒坐好,便起身進屋。
“呼……”沈再生在他女兒強悍內力的逼迫下,噴出幾口淤血,緩緩盼開了眼睛。
少教主收掌,走下木板床。
“孩子,你為何會在吉祥山出現?”沈再生探手拉住愛女的手,不解地問。
“爹,你要發展教徒,爭霸天下,女兒不管。但是,你為何要用天花毒去害人呢?”少教主答非所問,反而斥責沈再生。
“這……你不懂。”沈再生臉色難堪,氣呼呼地道。
韓冰澤見他父女起了爭執,急又躬身退出小木屋。
“假金方用真金鍍,若是真金不鍍金。”少教主低吟一聲,又道:“爹,你真有本事,不用天花毒害人,也能把教撐起來,也能爭霸天下。何必非用這種卑鄙無恥的手段,來攏絡人心?你以為那些被你種了天花毒的弟子,會真心服你嗎?”
“你……你給老子出去。”沈再生氣惱非常,一時又無言以對,怒斥愛女。
“出去就出去。你不聽女兒勸,你遲早會吃虧。”少教主“哼”了一聲,拋下一句話,轉身而去。
夜色深沉,空山寂寂。
侍女們又搭起了另外一座小木屋。
少教主是誰?
夜色蒼茫,霧鎖深山。
韓冰澤看少教主走了,這才敢扶著朱百戒走進木屋裏。
“教主,餓狼穀離吉祥山不遠,我等皆受傷,此地似不宜久留。”他扶朱百戒躺下後,便躬身問沈再生。
“不怕,有蝶兒在此,我等無憂。唉……”沈再生搖了搖頭,反倒坐了下來,在鎮定中又歎了口氣。
韓冰澤不敢再吭聲,便退後幾步,坐回朱百戒的床沿。
山風呼呼,寒氣襲人。
“韓兄,冷……”朱百戒打了個冷顫,掙紮起來,抱住韓冰澤。
“娘的,你還是不是純爺們?”韓冰澤沒好氣地甩開他。
“砰……哎呀……”朱百戒倒在床上,勒骨傷勢牽動,痛得他嗚呼哀哉起來。
沈再生驀然回首,摸摸大鼻子。
韓冰澤打了個冷顫,急又扶起朱百戒,將他抱入懷中。
朱百戒急急捂嘴,忍痛而不敢吭聲。
火光獵獵,草木搖動,風聲作響。
“錚錚……”旁邊小木屋裏,忽然傳來琴聲。
沈再生驀然轉身。
韓冰澤心頭一凜。
朱百戒身子晃動了一下。
“錚錚錚……”
琴聲悠閑,帶著幾許淒婉。
“紅酥手,黃滕酒,滿城春色宮牆柳。東風惡,歡情薄,一杯愁緒,幾年離索。錯!錯!錯!”伴著悠揚淒迷的琴音,又傳來了少教主的低吟悲歌。
“娘的……”沈再生忽然煩躁起來,罵了一句,走出屋外。
韓冰澤眼神呆滯,將朱百戒抱得越來越緊,把手伸入了他的懷中。
“哎呀……”朱百戒的勒骨被他粗手一按,痛得驚叫一聲。
“錚錚錚……”
“春如舊,人空瘦,淚痕紅邑鮫綃透。桃花落,閑池閣。山盟雖在,錦書難托。莫!莫!莫!”
琴音淒愴,歌聲悲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