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章 楔子 結束是另一個開始(1 / 3)

第一章結束時另一個開始

森林的氣息不會以一種很直觀的方顯示,它往往隱藏在很多微不足道的細節中,比如從天空流落的金黃色的光芒,被濃密的樹葉分割成一塊塊斑駁的光影,或是潮濕墨綠的苔癬,匍匐蜿蜒,幾乎爬滿腳下的每一寸土地,亦或是永遠飄蕩在空氣中的,沉滯腐朽的氣味,那是種經久不散的古老味道。

走在最前麵帶隊的是西蒙和賈德,這兩人正是年輕氣盛的時候,充滿熱情,愛當領導,但同時也彼此間爭吵不休。緊跟在後麵的是周至,他是個極端冷靜的人,在某些方麵甚至冷靜的有點冷漠,這從他總是習慣性的抿緊嘴唇中就可以看出來,。

跟在蘇溪後麵的是我,那時我還十分年輕,並不明白生活的真正意義,隻知道不停的尋找新鮮的事物。所以,當別人請我探索這片森林時,我毫不猶豫的同意了。

跟在我後麵的是伊斯凡,那時他穿著一件黑色的大衣,整個人顯得十分陰鬱,據說是因為他喜歡上了一個姑娘,卻沒辦法和姑娘在一起。

在以後的歲月裏,這些人的的麵孔不停的浮現在我的腦海裏,以至於多年以後,我對他們的記憶依然清晰,而對於伊斯凡,我對他的記憶尤為清晰,大概是因為他加入隊伍的目的比較奇特吧。

在進入森林的第二晚,我們圍做在篝火邊,四周是陰影幢幢的巨大樹影,伊斯凡緩緩訴說著他的故事,他愛上一個姑娘,但需要一筆錢來給姑娘安定的生活,姑娘的父親,堅定的認為像他這種四處奔走的人是不值得托付終身的。因此,伊斯凡決定進行最後一次冒險,拿到這筆不菲的報酬,從此以後就永遠和姑娘在一起。

他說到這裏,醉眼朦朧的西蒙和賈得大聲祝福他們,並且為了他們一點也不知道的愛情大幹一杯,而周至卻聳了聳肩膀說:“你要為了一個女人放棄自己,像我們這種人,一旦停下時,人生就已經在死亡了。”

伊斯凡聽了這話沒有生氣,他坐在晦明晦暗的火光中,眼瞳深邃的如一口深井,他說:“朋友,你一定還沒有愛過,否則你理解不了這種感受。”

周至的嘴角浮現出慣有的那種譏諷笑容,但他突然轉向我:“飛鳥,你是中國人,據說中國人很看重感情,你覺得有一天你會為了一個女人放棄自己嗎?”

伊斯凡也目光炯炯的望著我。

“我不知道,”我如實回答說:“我還不知道什麼是愛情,不過我想,為了女人去放棄自己,這對我來說不可能。”

周至露出早就知道的笑容,伊斯凡卻說:“你隻是還沒有經曆。”西蒙在這時叫喊道為女人幹杯,於是我們暫停了這個話題,轉而對付那兩個醉鬼。

但這件事給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以後幾天裏,每當我望著伊斯凡時,我都會聯想到他的那個姑娘,我斷定那是個有著金黃色柔軟長發的姑娘,她一定喜歡穿著長裙在森林裏散步。

我知道伊斯凡身上有那女孩的照片,隻是他從不給我們看。

前方出異動,最前麵的西蒙做出禁聲的手勢,所有人都停下腳步,接著,周至小心圍了上去,向我們發出匍匐前進的信號。當我們爬到這片叢林茂盛的地帶時,一隻全身墨綠頭生四角的動物正優雅的吃著青草。

“是鹿嗎?”賈得驚歎道:“誰知道這是什麼動物?”

沒人回答他,我們已經進去森林深處,這是一片沒有人類涉足的地域,有一些稀奇的動物很正常。

周至在拍照,伊斯凡觀察四周,西蒙卻低笑道:“夥計們,我們的晚餐有有著落了。”

賈得的眼睛馬上亮了起來,這次他可沒西蒙爭吵,周至和伊斯凡沒有發表意見,我卻說:“算了,為什麼我們一踏進這片土地就要殺生呢。”

“你不懂,”西蒙說:“這是我們的一種古老儀式,用生靈的血來警告這片土地,留下我們的煞氣鎮壓邪惡。”

西蒙拿出弩箭,果地瞄準射擊,寂靜的森林中響起了一聲空氣撕裂的聲音,那隻動物驀然抬頭,一道箭痕射入它的身體,這動物一個抽搐就倒下了,從它的傷口處,綠色的血液緩緩流向它身下的土地。

西蒙和賈得發出了歡快叫聲,他們馬上爬起來衝了上去,我們跟了上去,西蒙有點驚訝的說:“老天,它的血液是綠色的。”

是啊,”我仍對這件事耿耿於懷:“也許它的肉還是有毒的呢?”

“那倒不會,”賈得說:“像這種食草動物一般都是無毒的。”

“那你們吃好了,總之我是不會吃的。”

周至坐在一邊觀察剛拍的照片,自始至終他都沒有看那隻死掉的動物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