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邊無際的平原上,夕陽斜斜地掛在天際,用它最後的餘暉照耀著這個世界。
忽然間視線盡頭塵土飛揚,大地輕輕地顫抖,宛若戰栗一般,喊殺聲衝天而起,沒入雲霄。不過數個呼吸之間,數萬鐵騎已經到達近前。每一位騎士都披著血紅色的戰袍,身著重甲,或手持長矛,或手持大盾,威風凜凜。為首的是一名高大威武的大將立於大軍之前,此人皮膚黝黑,虎背熊腰,身著金盔金甲,身後血紅的戰袍上一個碩大的“逸”字格外顯眼,手持關刀,胯下騎著一匹神駿無比的棗紅馬。
就在大軍剛剛列陣完畢之時,視線另一頭忽然也是黃沙漫天。這支大軍來的似乎比逸家的大軍更快,片刻之間就來到了跟前。這隻隊伍與逸家大軍的兵強馬壯截然相反,每一個人都是一身銀色的盔甲,披著白袍。為首一名小將相貌甚是俊朗,一身銀盔銀甲,背後雪白的戰袍更襯托出其高貴的氣質。
從腰間抽出一把寒光閃閃的長劍,比值地指想血袍大將:“逸狂天!我韓無雪一生中敬重的將軍唯有你一人而已,而今你我也是各自為國效忠,刀兵相見也甚是無奈。今天看在你我私交的份上,我便留你個全屍!”
對麵被稱為逸狂天的血袍大將仰天狂笑三聲:“哈哈哈,現如今連韓家的一個小輩都欺負到老夫頭上了,還說什麼要給我留個全屍,你還是先擔心擔心自己吧!”
語罷拍馬上前手中大刀揮舞如風,隱隱地還有火光閃耀,顯然已經動用了自身的罡氣。韓無雪見到如此情形也不再浪費口舌,手中長劍銀光大放,也是縱馬狂奔。
見到兩位修為頗為不弱的主帥已經開戰,兩軍頓時極有默契地開始為各自的首領擂鼓助威。
兩人初一交手,逸狂天明顯占盡上風,手中的丈許長的關刀卻異常靈敏,殺得韓無雪是手忙腳亂,疲於抵擋,根本沒有任何進攻的意思。看著這一幕,逸家軍當然是士氣高昂,聲勢更為浩大。然而,兩人鬥到三十餘個回合的時候,逸狂天漸漸地發現了一些不對勁的地方。雖然韓無雪看似手忙腳亂,其眼神中卻沒有應該出現的驚慌失措,反而有著一種奸計得逞的感覺。四十個回合過去了,五十個回合過去了,逸狂天卻沒有發現任何其他的異狀。終於,當他再一次揮舞起手中大刀時,逸狂天恐怕韓無雪真的有什麼陰謀,於是這一刀逸狂天可是用出了自己超過三分之一的罡氣,可謂是全力一擊。韓無雪幾乎是本能般的用手中的長劍一擋,令所有人目瞪口呆的一幕發生了。韓無雪的長劍與斬來的大刀狠狠地碰撞在了一起,隻見長劍突然劇烈地一折,然後竟然被大刀攔腰斬斷,斷裂處幾塊碎片四散飛出,韓無雪難道就這麼以一種讓人極其無語的方式輸了麼?
逸狂天的大刀順勢斬向韓無雪,眼看這一刀要是砍中了他,那麼韓無雪的下場恐怕會與他的長劍並無兩樣。就在這時,韓無雪的雙腳突然脫離了馬鐙,整個人居然以一個不可思議的動作向後倒下,大刀貼著他的胸口險險地斬過,卻什麼也沒碰到。隻聽噗的一聲,韓無雪以一個標準的倒栽蔥的姿勢倒在了地上,是要多狼狽有多狼狽,灰頭土臉的樣子實在十分好笑,一身白袍也變成了花布。
然而此時的逸狂天心中卻是翻起了驚濤駭浪。韓無雪在手中兵器被斬斷時卻能保持清醒的神誌,不對,就算一個人再清醒,在毫無防備之下也絕不可能躲過自己的一刀,哪怕是世間的絕頂高手也絕對不可能做到。然而麵前的韓無雪卻做到了這一個不可能完成的動作,那麼,難道說,這一切都是韓無雪意料之中的嗎……
就在逸狂天想到這裏的時候,他卻不得不停止了思考,因為一把雪白的長劍已經洞穿了逸狂天的胸膛……
原來早在兩人交戰之前韓無雪就製定出了一套無比歹毒的陰謀,他與逸狂天交手時所用的長劍根本就隻是一把最普通不過的凡品神兵,自然也並非他的本命神兵,其上閃耀的光芒也隻是障眼法而已。當他看到逸狂天高高舉起的大刀時就已經明白了這乃是逸狂天的全力一擊,雙腳就在此時脫離了馬鐙,雙手故意一擋,身體順勢向後一到,栽落馬下。就在此時,他終於召喚出了自己的本命神兵——三尺寒雪劍。一劍飛出,正中逸狂天的胸膛。
其實以逸狂天的修為,躲過甚至強行擋住飛劍都是輕而易舉的。奈何此時正是舊力剛去新力未生的尷尬時刻,無巧不巧得又碰上逸狂天正在絞盡腦汁地思考,盡然全然沒有發現。
“韓無雪……你……”逸狂天艱難地看向倒在地上,無比狼狽的韓無雪,卻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來了,口中一口鮮血噴出,一頭從馬上落下,再無半點生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