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在當時你根本就接受不了也明白不過來,可等它們都過去了,你就跟做夢似的,知道是哪裏出了問題。可人生是沒辦法重來的,誰都一樣。你不甘心,有人會比你更不甘心。”謝三笑著大張嘴,做勢要我把我整個手都吞進去,我都懶得理他,雖然他的嘴巴是不小,可我的手他也絕對沒可能咽得下去……其實他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神很平常,一直看著我,讓我不由自主的緊張起來。甚至這個時候,他做這個動作,我感覺他是不是想讓我別那麼緊張……
其實我一直覺得我弄不懂男人,男人跟女人不一樣,不止是外表,還有心裏。每一個人男人也不一樣。
就像我爹爹,我覺得,他就有好幾個樣子。
他抱著我跟我說話的時候,我就覺得,他是天底下最好的爹,最好的男人!
他切菜煮飯的時候,認真的表情,幹脆俐落的動作,偶爾給我一個微笑,我覺得,他是天底下最好的男廚子。
他一抱著娘的腰,在娘的耳邊說悄悄話的時候,娘特別好看,會臉紅會飛媚眼,會好不意思,但是爹爹的表情卻很堅定溫柔,我覺得,爹爹是天底下最好的相公。
可這樣的好爹爹好廚子好相公,都是爹爹,包括跟其它男人打架背擔子、削皮雕花、做鍵子踢鍵子的爹爹——我十分吃驚的發現,腦子裏的爹爹的臉,居然會跟謝三七八成相似。我慌張得低下頭,怎麼可能呢!
爹爹跟謝三完全長的不一樣的啊!
謝三的吻落到我頰邊,“想什麼呢?”
我覺得不能再這樣下去,為什麼不能,我還不清楚,可我得做點什麼……也許我是入迷了。
我拉住他的手,學著他張大嘴,抬著眼瞧他,他挑起了一邊眉毛,似乎在說,噢,小姑娘你可咽不下去。可當我把他的一根手指含進嘴裏,他立馬就不同了,整個人都緊繃起來,那手指在我的嘴裏也微微的有點抖,我有點說不出的滿意。
我一隻手按在他的胸口上,一隻手捧著他的手,舌頭舔過他堅硬的指甲。
他肯定是洗過澡了,帶著淡淡皂角的清冽味道。他的手指很長很大,舌頭刷在上麵有點涼,他睜大眼了眼就要動作,我按住了他。
“你太大了,我怕……”
謝三頓時就跟戳爆了的魚泡一樣,把手一下子就抽了出去,“那你這樣……”我承認一開始我是嚇了一跳,可他一出聲,我就靜靜看著他等他解釋,我想我可能是說錯了話,也許謝三也不想那個地方那般大的,也許我怕,他自己也害怕,會不會弄傷了我……也許這就是他沒像李聆言直接對我下手的原因。
我清楚了,心裏一半暖一半涼,拿捏不準我到底是應該歡喜他到底沒把我當成玩物有心疼愛護我的心,還是覺得自己其實不過是個時刻想人肖想的女人。
他把我重重得抱在懷裏,“我當初跟你說我叫謝三,那就是因為我的排行為三。在謝家宅那邊,我就是謝三少爺。”我窩在他懷裏,聽他說。
“我大哥謝啼名比我大了二十一歲,他的長子出生抓完周了,我才出世。我母親,她是繼室,王家的女兒,多有人求,是母親自己相上父親的,那時候大哥的母親已經去了四年了。母親剛嫁來謝家的時候,父親多有疼愛,家裏管家的,是二哥的姨娘楊氏。對了,我的二哥謝語然,比我大十八年,雖然是庶子可是從小聰明伶俐,是被記在族譜裏的。”謝三輕輕地笑了,可這笑聲讓我覺得,他十分的不甘心。“可憐我當時一直被母親嬌養,竟一直以為自己才是父親的嫡子嫡孫,對著已經成年的哥哥們多有不平,認為自己若是能早生二十年,也能如大哥二哥般能幹。我那個時候,真可笑。”
我下意識得伸出手,也抱住了他的腰。
他抱著我往被子裏縮了下,續道,“我幼兒的記憶比較淡,等我真正能憶起事的時候,我已經開蒙了,念書了,被先生誇獎了,被母親表揚了,父親對著我也多有笑臉,所有的人都對我笑逐顏開,掏心掏肺的。我被寵上了天。”
他沒再說話,我不知道我是不是應該說些什麼,正不知道怎麼辦的時候,他又開口了,道,“平娘,你記得,你若是恨哪個人,隻記得看著他錯看著他高興看著他得意,隻縱著他瘋把他捧得越高越好。”
我聽了他這話,實在是沒辦法不反對,“哪裏有這樣,我既然恨他,我肯定要對付他。”比如那個李聆言,我討厭他,當然恨不能一巴掌刮死他呢,隻是不能罷了。
謝三眼神晶亮得看著我,“這也是一種對付,最狠的……因為這時候他過的越是痛快,越是快活,等他摔到絕崖底的時候,他就越痛越慘越傷,越是想爬都爬不起來。你再出現在他的麵前,他便是恨死了你,也拿你一點兒辦法都沒有,你就是用一根手指,都可以把他提捏的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