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桃花印記的由來
海心月一覺醒來,發現自己坐在行駛著的馬車中。
“紅株!青宜!”海心月掀開轎簾,輕喚。
“小姐?”入眼正是紅株的一張帶笑的娃娃臉。“雪王爺一早來接小姐,說和小姐已經說好了,我們現在要去蓮華山莊休養。”
“是那混蛋!”海心月想起那清傲得讓人氣結的語調,放下轎簾,冷哼了一句。
“你怎麼總是罵我!”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車轎內的另一角響起,如冷冽的北極寒風傳來。正是雪淩天!
“啊!”海心月聽言倏地站起身,冷不防一下頂到了頭頂的轎梁上,不禁痛呼出聲,抬臉怒瞪著角落裏的他,可是,對方眼神都不給她一個,微沉著臉既不回答,也不解釋,眉頭淡淡的擰起,徑自坐在轎內的角落盤起腿,喝著茶,吃著點心。
“有你這個天然冰窟在,天熱的時候倒也能省去不少功夫。”海心月強壓怒火,故意打了個冷顫,斜睨了一眼雪淩天,“也不怕先把自己凍死了。”
“沒凍住你這張罵人的嘴之前,我不會有事的。”雪淩天身子稍往後仰,收了收身上的寒氣。
怒火飛天的海心月,睡了一晚上,肚子正餓的咕咕叫,伸手掠過雪淩天麵前的茶杯和點心盤,吃喝完畢,她沉靜下來之後,移開怒視的方向,拍去手上的點心屑道:“誰有空罵你了!不想搭理你!”
“既然不是罵我,那就是說你罵你自己是混蛋了?”雪淩天輕歎,“好好的一個女兒家,怎就這麼自虐呢?可憐見的。”
海心月一口口水嗆在喉中,指著雪淩天,憋紅著臉狂咳:“你……你個咳……你個混蛋!”
一杯清茶遞到海心月跟前,茉莉香氣縈滿車廂,冷冽的北極寒風此時也已化為了春雨和風。雪淩天淡笑,待海心月調整好自己的氣息,才不慌不忙的說:“以後,不許罵我。”
半晌,海心月順過氣,狠盯著雪淩天,一時無語。不知為何,麵對著雪淩天,想起這些年的無助、傷痛和緊張,海心月的委屈突然而至,鼻子也微酸起來。她並不是個情緒外泄之人,冷靜理智一向是她強項,怎麼遇到這廝就不堪一激了呢。難道,她還如同十年前一樣,習慣性地把他當作保護自己的大哥哥?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她趕緊慌亂地在淚還沒掉下之前別過臉去,強自把眼中的水氣逼回去。鎮定了下來,冷冷地說:
“隻要雪爺您遠離小女十丈之外,沒有人會無聊的跑過去罵你!”
雪淩天看著麵前的這位明顯還沒長開的小女孩,一襲淺粉色的長裙,腰間繡了幾隻逼真的展翅蝴蝶,頭上無一珠釵,臉上脂粉全無,一雙因有了水霧而更加清澈靈動的大眼,說有多可愛就有多可愛。但海心月眼裏那一閃而過的一絲痛色,卻讓雪淩天禁不住心裏一疼,沒再說話。
車廂裏的突然冷場讓海心月有點尷尬,於是隨手拿起《天下山海注》看了起來。雪淩天沉默片刻,看得出來,海心月的情緒如同一張拉滿了的弓,弦上麵搭著的箭隨時一觸即發。到底是什麼樣的困擾讓她如此?尤其是那眼中的疼痛,到底隱藏著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此時似乎也覺得氣氛不對,又不知道如何開解她,好久才說:“月兒,相信我!”
“……”海心月沒說話。
“信我!天大的事我都會助你!你不是隻有一個人。”
海心月總算從書中抬起了頭。審視般地望向淩天:信他嗎?淺淺一笑,似乎剛才的情緒早已不再,又恢複了一向的冷漠理智,疏離地說:
“雪公子,你是幽靈嗎?無聲無息的出現在別人的轎中,你一絲都沒有覺得不妥?”
雪淩天眼神複雜地看了海心月一下,閑閑一笑,假裝認真地痞笑說:“經過昨晚的內室相會,還有什麼不妥?”
“雪混蛋!……”海心月脹紅了臉,“不欺負人你會死啊!”
眼見著眼前的女孩眼中怒火再次燃起,又要炸毛跳起身來,雪淩天暗笑,這回總算又恢複正常了!嘴上則趕緊安撫道:“好了,怎麼這麼不經逗?我們還要養足精神去蓮華山莊看曠古奇觀呢,別生氣了。”
“哼!”海心月向天翻了翻眼皮子,還想說些什麼,但看著雪淩天越來越嚴肅的神情,也不再說話。
“趁現在馬車中無別事煩憂,我必須要讓你先了解一下當前天下的概況!而我首先要和你說的,是十五年前鳳姨——也就是你娘親海王妃,得到的一件皇家秘辛,”雪淩天顏色一肅,眼神似乎轉向了遙遠的地方,渺如雲煙,
“二十年前,也就是清玄元年夏,皇上剛剛登基不到一個月,時任欽天監統領的秦總領在一天深夜請見皇上說:夜觀星象,突見各星係在這個晚上同時間驟然亂變,數星流落凡間。瞬息萬變中,欽天監綜合眾人所得,言:北極帝星攜天孫後星、天鬥魁星即將先後降落,另有天火妖星等數星緊隨其後。北極帝星和天鬥魁星此時已臨落於楚宸國京城。但是,天孫後星因為被天火妖星等數星互相糾纏阻擋而遲遲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