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節 喜鵲(1 / 2)

城鄉結合部傳說天空黃黃的,天悶得讓人難以呼吸。自從畢業以來日子就一直這麼難熬,窗外不時傳來幾陣滾滾悶雷聲,似無聊的長輩嚇唬小孩子的哈哈笑聲一般,來表示自己毫無惡意,而滿是疼愛,我的感覺也許正和孩子一樣,不覺有趣卻滿是厭惡。這樣看來似乎又要下雨了。我下床關窗,抬頭看窗外的景象,雲間偶爾幾道雷電竄動,似一條金龍在雲間竄過,對我來說也算是壯觀,我也不合時宜的為自己發現美的能力而略感自豪。忍過緊接而來的雷聲,低頭回憶自己的過往,很奇怪!我的過去真可謂乏善可陳,看來人們常說,人的回憶會選擇性的遺忘掉自己的醜態,這句話形容的人並不包括我。雨天總會讓人犯困,這個夜晚我甚至沒有**便順利睡去了。雨夜似乎過得也很平靜,至少沒有打足以把我驚醒的響雷,轉眼起來已是一個晴朗的早晨,和往常一樣父母都已經出門工作去了。而我則突然像小時候那樣盼望著媽媽早點回來,盼望著午餐時媽媽向我彙報村裏有幾戶人家的電視機被昨晚的響雷劈壞了,不過轉念一想自己還是沒有工作,不免一陣心酸。我真是生不逢時啊!為什麼現在大學生畢業不包分配了。中午在我糾結是該為村裏沒有電視機被雷劈壞而高興還是失落的時候接到了我的發小,小白打來的電話。我們兩家相距不遠,昨天下雨前她還來我家玩過,以表示對友人學成歸來的慶祝,但在我看來這更像是讓我在四年放蕩之後趕快做好麵對迷茫人生的準備。她問我說,我有沒有把胸針忘在你家?我本來想爽快的回答沒有的,但我怕被她發現什麼事情。猶豫了片刻我回答道,沒怎麼注意,我先找找吧。過了一段時間,感覺足以用來仔細翻找,我便打電話給她說,好像是沒有,我找了好久都沒找到,應該是沒有落在我家吧。她歎了一口氣說,我再找找吧,怎麼到處都沒有,煩死了!然後啪的一聲掛了電話。小白,我們四個一起長大的人之中唯一的女生,當然一起長大也隻限於第二性征開始發育之前的那幾年。她比我早一些走上社會。長相普通,身材普通,普通到丟到人群裏難以被發現。人很熱情,很主動,說話時總是麵帶微笑,雖說她長的普通,但她在我的心中地位確是很高的,高到我不舍得把她當做我的意淫對象。她說的那個胸針我非常確定沒有掉在我家,因為昨天她剛進我家屋子我就注意到了,她左邊胸上帶著一個非常漂亮的胸針,穿的圓領粉色T恤,下身穿一條花布過膝長裙,棕色的涼鞋,隻是穿沒穿襪子,與內衣到底是白色還是黃色我不太確定,總之她的胸針在燈光下非常的閃亮,這一切讓她看起來又顯得不那麼普通。她下雨前離開的時候那個胸針也還在她身上,我對這些是非常確定的。在與人交流的過程中我會考慮很多很多,但我不知道這有沒有必要。沒有工作的我原本是不願意出門的,因為附近的中年婦女們著實不好對付。當你出現在他們的視線中時,她們會用驚奇的眼神注視著你,當你用眼神回應她們的時候,她們會立即拋出問題,即使覺得很反感,我也會驚歎於她們捕獵方式的完美,對時機把握的精準,猶如在草叢中等待羚羊的獵豹一般,隻不過獵豹幾次捕獵失敗就會有餓死的危險,而他們卻不用擔心後果,無壓力無負擔的她們表現的總是趨於完美!這時你若不回答便會顯得失掉了一個身為晚輩的禮貌,忘了自己是淳樸勞動人民後裔的本!你若回答了她們的問題,無論答案為何她們都會發出意義不明的笑,並萬分疼愛的說上一句,這孩子。那笑真的很讓我膽寒。但這些人也不是一無是處的,除了擅長倚老賣老之外還是我重要的信息來源,當地發生了什麼事我主要是從兩個方麵了解情況,一方麵是我的另一個發小,小林,還有就是我半加入他們的媽媽,我的媽媽也已經快成長為捕獵高手了吧,想到這不免一陣心酸發怵,為將迎來她的更年期危機而擔憂。但今天真的沒辦法了,無奈父母都出門去了,而我賴以生存的調味品醬油也耗盡了。做不了我的拿手好飯醬油泡飯,迫於生存隻好出門,此時的我沒有走上社會就已經領略到了生存的艱辛。走運的是捕獵大師們都在這個時間點都回家準備飯菜了,我短暫的旅途變得十分的平安,就在我買醬油回來的路上我遇到了小白。一見麵她便歎息,不甘心啊!好不容易才淘到這麼一個漂亮的飾品,卻不知道丟到哪去了!昨天回家的時候我怕被雨淋濕,跑著回去的,怕是把胸針掉在路上了,可今天一大早我就出來找了,地毯式的搜索,硬是沒找著,可真是氣人!我顧裝關切的說,別著急,別上火,有的時候事情就是這樣的,你著急找它的時候怎麼也找不到,如果你慢慢的不找了興許它自己就出來了。她有點失落的小聲嘟囔,怎麼東西也都跟你這貨一樣賤啊?啊,你說什麼?東西怎麼了?沒,我說東西沒準真有靈性吧!也許吧.....真的不是你有偷的麼!她再次逼問道。我驚訝的看著她說。我又不是變態,女孩子的東西我偷來幹什麼?大家從小一起長大的,我要是個變態的話你們絕對一早就發現了,你的東西我也改偷全了,哪裏隱瞞得到今天。實在想要的話自己再買一個,應該不是什麼絕版吧?我這也該考慮終身大事了,別拿我開玩笑了。她說,怎麼這麼開不起玩笑了,這胸針倒不是什麼絕版,這種飾品現在也過時了,就是覺得有點可惜罷了。她幽怨的看著我,我無奈的笑了笑,然後便各自回家了。我原以為事情會這麼平平淡淡的過去。但後來,我們當地一家比較富裕的丟了一枚比較值錢的戒指,鬧得滿村風雨,財大氣粗的老太太搜了每個被她孫子到回家玩過的小夥伴的家,但一無所獲,人們更是敢怒不敢言。之後中年婦女們的生活變得有趣起來,大家各種猜測,每個人都化身偵探,探求著真相,最終把矛頭指向有前科的那一家,但沒有確鑿的證據事情也隻能就此作罷,在這期間唯一值得慶幸的事情是,有這件事情牽製著他們,我的出行也變得安全了很多。後來又有不少人說自己丟了貴重首飾,但事情發生的多了人就會變得麻木,事情便不會再引起人們的高度關注了,事情也隨著時間漸漸平息下來,各種猜測最終還是各種猜測,有前科的那家還是遭人鄙視事,情不了了之,一切回歸正軌。我覺得兩件事情有著內在的聯係,但又不確定。畢竟是小孩子的東西與高價首飾的差距,誰會一麵去偷小孩子的東西另一麵又去投價值不菲的首飾呢?那天看動物世界,節目介紹喜鵲是一種喜歡收集亮晶晶物品築巢的動物,心想會不會是他們不小心把東西掉在地上,被飛過的喜鵲叼走築巢求愛去了。雖說首飾易了主,但作用還是類似的,也算沒糟蹋首飾。那天在街上閑逛看到撿垃圾的老人在垃圾堆旁仔細翻看著玻璃製品,用破布把小玻璃瓶,小掛墜擦拭的幹幹淨淨,我覺得他有可能再收集閃閃發光的東西吧。這個時候我告誡自己不要胡思亂想,每個人都有自己不可告人的秘密。不管是不是我想的那樣,我都把它當做了我和“喜鵲”之間的秘密,而知道了並保守別人的秘密總會有種莫名的興奮感,即使這隻是我自己單方麵的想法與行為。不知道是不是每個地方都有一些讓人心存憂慮的傳說。從小就聽到過很多被稱作都市傳說的恐怖小故事,那發生在我們這鄉下的就姑且叫它城鄉結合部傳說吧。就在前幾天,上丘的郊外又發現了一具塑料布裹著的裸體女屍。我在去找發小小林的時候由於無聊便談起了這件事。小林在上丘工作,對這件事情應該也有所了解。果不其然,他給我介紹說,其實這種事情也是時有發生的,她們大多數是**的**,基本都是外來務工人員。有的嫖客尋求刺激帶她們出去玩,完事之後不想給錢便起了爭執,動起手來沒個輕重,下手重點就容易出這種意外。我好奇的問道,出人命這麼大的事沒人報警麼?他笑道,怎麼可能沒人報警,你以為自己怎麼知道的這件事情?這發現了不都報警了麼。隻不過警察沒有電視上演得這麼神,這種案子倒是不少,但基本上沒幾個能破得了,沒指紋沒殘留體液,十出有九出成了懸案,那一出還不知道是幾年後碰巧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