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老爺子的熱情讓我有些不知所措,我求助似的看著易術,易術微笑的看了我一眼,好像再說:“老爺子就這脾氣,難得見到故人之後。”
老爺子抓著我不斷的詢問著家裏的情況,我也一五一十的對他說明了。老爺子歎了一口氣:“哎…你祖父什麼都好,為人極重義氣,為我們這幫兄弟可謂是兩肋插刀,操碎了心,可惜他自己最終還是沒能躲過那混蛋的毒手。早些年我就給他算過一卦,叮囑過他要謹防小人,可他卻是一句‘我行得正坐的端,怕他作甚’,就是他這不要命的秉性害了他啊。”
易老爺子好一通感慨,說得我都有些不知所以了,隻得轉過話題:“這事兒已經過去十幾年了,按說過去的過不去的都應該過去了,隻是那貫疾又要出來興風作浪了,幾次被我碰上,都沒來得及交手,就被他跑掉了。”
易老爺子笑道:“那貫疾就算不死,年紀也不小了,哪裏還能鬥得過你們這幫年輕人。”
我搖了搖頭:“按照年紀算,那貫疾比我外公的年紀都大,他不知道從哪裏學了些歪門邪道,把我外公打成重傷,這才導致他不治身亡。而且外公臨終前特意叮囑我,那貫疾如今早已今非昔比,身手不比我差,讓我格外小心。”
易老爺子顯然對這些事兒有些驚訝,奇道:“什麼?這老東西不僅沒死,還學了一套返老還童的歪門邪道。這還了得。”
臨近中午時,易術的飯菜也都做好了,隻等著我們上桌吃飯,老爺子在飯桌上依舊是話語連天,拉著我一邊喝酒一邊聊天,好像總有說不完的話,到最後菜沒吃多少,酒倒是喝下去兩瓶,要不是我和易術的極力勸阻,估計他還能下兩瓶。
吃過飯,三人坐在廳中,易老爺子給我算了一卦,大致意思是那貫疾並不會輕易的放棄對我的追殺,但他對我同樣也有所忌憚,不過這種忌憚不會持續太久,若想活命,需於土中求生。
臨近夜幕我這才離開易家。接下來的幾天我上午去醫院看鄒彥昌,下午就到易術的店子裏坐坐,也去見過幾次易老爺子,不過他的健談實在是讓我心驚,後來見了幾次麵,我說的話幾乎能用字數來說明,其它的時候基本上都是他一個人在說話。
這天鄒彥昌終於出院了,推著鄒彥昌路過易術的店門口,易術衝我招了招手,我便把輪椅交給了鄒彥昌的媳婦,讓他們先回家去。
此時正值傍晌午,易術把我拉到一旁的麵館,找了個角落坐下對我說:“知道你再來醫院的時候不多了,老爺子有些話讓我跟你交代,第一,切莫一心想著複仇,否則容易被那貫疾牽著鼻子走,第二,土中求生不可強求,否則必遭橫禍,其三,切不可逆天行事。這三件事都是老爺子在你走後,不惜折損陽壽為你窺得天機的一卦,你要好生珍重。”
我心中大駭,算命卜卦之事本就是得一先機,平常人看相也隻是知曉前事,後事幾乎不提,目的自然是怕泄露天機遭來橫禍,易老爺子不惜折壽為我求得一卦,此事確實讓我有些震驚。
事已至此我也不好再多言,默默地點了點頭,並告訴他我自會保重,請老爺子放心,有空我一定會常來看他。從麵館離開之後回家的路上,我心裏一直想著這件事,複雜的心情久久不能平複下來。
易老爺子的能耐我自然是信得過,祖父告訴我他這一門的手藝稱作“知天命”。其實用現在的話來說就是算命,之所以叫這個名字也是這一門技法中最為神秘的一項就叫做知天命,萬事萬物皆可窺破先機。
在易老爺子這裏我也得知了以前從未聽說過的一些故事,歧門古篆之所以被門中稱作最為神秘的存在,是因為它涵蓋了世間幾乎所有的神奇墓葬風格,世間所有的離奇怪事。
外公的聽風之術,自然也與墓葬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起初聽風之術隻是探子打探情報所用,千裏之外有多少軍馬來襲,一律能聽得清楚明白。
到後來被人引用至墓葬當中,倒不是用來盜墓,而是用來防止盜墓,大墓蓋好,聽風者進入墓中,耳聽八方,找到墓葬中設計者留下的往生洞,因為有洞,便會透風,風自然就會產生聲音,在死寂的古墓中,聽風者便會聽得格外的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