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卡車過來的路,我是真奇怪,這卡車是怎麼開過來的,這一路上除了泥巴就是雜草,離了大道就沒有見過一條像樣的水泥路麵。雖然是逃了難,但在城裏的時候完全想象不到,我當時還以為祖國各地都是水泥路麵,路邊兜裏這電線杆子。那時候當兵可不像現在,裝備沒那麼多,也沒有槍彈分家這麼一說,有時候一連好幾個星期都看不見葷腥,菜裏多沒什麼油水,整天就是粗糧米麵。
不過那時候也覺得新鮮,從來沒有見過那麼大片的山脈起伏和樹林,好多熱帶雨林裏的東西也是頭一次吃到,這地方到處都是毒蛇毒蟲出沒,但是你要是學會了捕捉方法,它們也都會成了你的盤中餐,還可以下河裏去摸魚,那年頭三天兩頭開個葷腥一點不是難事兒,後來胖子回家探親回來告訴我那夥兒去新疆的真叫慘,部隊駐紮在沙漠戈壁邊上,整天就是修鐵路開墾荒地種樹,幾年下來除了麵食基本上就沒見過葷腥,有時候連水都得省著點兒喝。
當兵的進了部隊就得想好吃苦受累,我所在的部隊駐紮在離市區相對較遠的地方,新兵集訓三個月休息的時間,誰也沒敢往城裏跑,因為不認識路,晚上到點兒要是回不來,第二天肯定得招處分。
每個部隊都會有自己的農場,我們這兒也不例外,到了夏天晚上在農場值夜班兒的時候是最痛苦也是最開心的時候,這地方的蚊子也不知道是吃什麼長大的,能有巴掌那麼大小,要是被叮上一口弄不好還得被傳染點兒什麼毛病,所以一到值夜班兒的時候一個個都瞪著眼睛仔仔細細的,全副武裝,都不敢閉眼。部隊農場裏的東西都是點過數的,我們就隻有等到了後半夜裏邊兒都睡沉了,幾個農場值夜班兒的就偷偷摸摸的往山溝溝裏抓野味。
這天夜裏正趕上我和胖子帶著兩個新兵值夜班兒,胖子筆筆直直的端著槍,跟我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後麵兒宿舍早就熄了燈,我就點了兩支煙,跟胖子站在那抽了起來。
剛抽得差不多了,那兩個新兵就出來換崗了,像往常一樣,這倆新兵來換崗,我跟胖子就準備進林子裏去打點兒野味,就拿著手電筒往林子照了照路,我看見手電筒燈光的盡頭出有一團黑乎乎的東西在動,我揉了揉眼睛再仔細看,又什麼都沒有了,我以為自己是站崗迷糊了,就沒拿它當回事兒,那時候我根本就不相信這世界上有什麼東西是子彈大炮幹不掉的,手裏隻要有槍就什麼都不怕,拉著胖子偷偷摸摸的鑽進了林子。
一片漆黑的林子裏,我們倆怕被人發現了就沒敢打開手電筒,身上掛滿了驅蟲的東西豎著四隻耳朵在林子裏聽動靜,不一會兒就聽到一陣樹葉的響動,我們倆都是心裏一喜,今天晚上活該我們開葷了,順著動靜悄悄的走了過去,一團黑漆漆的東西在一顆樹底下正一點點的蠕動,起初我們都以為是隻蜥蜴之類的東西正看準了獵物準備下手,我們就打算來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可仔細看那東西又沒有尾巴,晚上太黑了,隻感覺那東西長得圓咕隆咚的,而且還有一下沒一下的在地上蹭著,兩個人都很奇怪,就撿了根樹枝扔了過去,黑漆漆的東西微微晃動了兩下就沒了動靜。
我們倆手裏雖然都有槍,但是麵對未知的事物時,心裏始終還是會有些發怵,沒敢再那東西去試探,就抬起手裏的槍口,放低了身子用手電筒對著那東西,輕輕一撥開關,差點兒沒讓我倆當場噴鼻血咯,就聽見一女的突然一聲驚叫,一絲不掛的蜷縮在那兒,旁邊一男的也是一絲不掛的抱著那女的。我一眼就認出了這男的是駐地邊上一個村莊的,姓李家裏行二,村裏人都叫他李二,那女的是他同村有名的寡婦,接了三次婚,三次都死了男人,這倆人三更半夜的赤身裸體出現在這地方,傻子也能知道他們倆在幹什麼。
手電筒一亮我們倆當時就愣住了,多虧了我反應快,立馬就拉著胖子撒丫子往回跑,等回了農場胖子喘著粗氣說:“哎呀,我們跑什麼啊,又不是我們偷人”
我一想也對,好歹我們也該多看兩眼再走啊,跑那麼急幹什麼呢,要是現在回去也太不像話了。
第二天早上,胖子還不依不饒的說我太慫了,昨晚要是沒有我他說不定還能多看會兒活春宮呢,我說你這腦子裏整天就是這些不幹淨的東西,小時候肯定沒少偷看隔壁王大媽洗澡,你這膽色也就隻夠偷看女人洗澡的了,你要還想看作為你最親密的戰友,我可以給你介紹一個女孩兒回去娶進門做媳婦,關起門來慢慢看,還有昨天晚上那事兒怪丟人的,你就管住嘴巴別往外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