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頓坐在凱的木架床上,看著凱收拾各種行李。
他沉默了很久,仍然忍不住開了口:“凱,現在回頭還來得及。我相信你這裏一定有應急逃生口,我們的飛船還都在,現在逃跑的話——”
“你走吧,我不可能離開。”凱背對丹頓,把一杆老式聚變火槍放入裝武器的長匣子。
“但是……”“別開玩笑了,我怎麼可能走……”還不待丹頓說完,凱便自言自語一樣說起來,並且臉上浮現出帶著些許恐懼的笑容,“現在,這個時候……我不就是為了這個時候才做這麼多事情的嗎?我辛辛苦苦地蹲守在這裏,收集情報,在星區之間來來回回,不都是為了現在這個時候、為了這一天、這個家夥、這件事嗎?我怎麼可能走!這不是千載難逢的機會,這是我……是我唯一、唯一的一次機會,也是……是不可能發生的、奇跡一般的幸運啊!我終於找到它了……終於抓住它了,我要、我要……”
丹頓心情複雜地望著凱,歎了口氣:“你真的一點也沒變,還是那麼死心眼……我當然知道你做的一切都是為了這一天,但是……看到真家夥,你真的一點都不害怕嗎?而且——”丹頓臉上的擔憂表情褪去,代之以少有的畏懼,“你看到那家夥,真的一點都沒有動遙嗎?誰能想到Chaos竟然是那種形態,是個——這樣的Chaos,你也敢說自己能夠控製嗎?你敢說它真的不會在你幫它達成目的之後,就把你隨便處理掉嗎?凱,我勸你,小心,千萬小心……最好,最好還是——”
凱轉過身來看著丹頓,令丹頓驚訝的是,他的臉上居然露出了一絲輕鬆的笑容。
“這不是再好不過嘛,”凱笑著說,“既然這家夥有人的形態,那就更方便多了,說不定它其實還很通情達理呢,哈哈。”凱說著,又轉過身去,繼續查看武器庫中的武器:“其實關於Chaos有人類智慧這一點,我多少也得到了一些情報,不過真實情況比我想象得要離譜多啦,哈哈。Chaos,誰能想到,那個一分鍾之內就全滅22個星區、數天之內就毀滅法安尼公國、造成半徑超過一光年的大空洞還帶來十幾萬時空異物的Chaos,居然——哈哈,是個小女孩!怪不得公決聯盟始終不能公布Chaos的形製信息,這東西居然是人形,而且還有人類智慧……哈,如果這件事公布出來,那所有人都要每天惶惶不安,人類社會就非崩潰不可啦!”
“嗬,現在距離崩潰其實也沒有多遠啦。不過這下可以理解為什麼四十多年來,人類公決也好,狩空星團或者神聖弑空什麼的也好,始終抓不到Chaos,也解決不了Chaos的問題,有了人類智能,加上無敵的時空力量,這東西有誰能搞定得了啊。”丹頓隨著凱,也變得稍微輕鬆起來
“而且為了防止信息外泄,連自己人都不能公布秘密。”凱合上了武器匣子,他的行裝看來是收拾好了,“可惜了那二十多台狙擊炮車還有那老家夥,雖然防備萬無一失,可是跟對手實在不在同一級別上。”“但是我不明白為什麼連核心部隊都不知道Chaos的真身,這樣一來要如何抓捕?隻靠時空探測儀器來搜索的話,不是每次都要出這一回的事情?”丹頓皺皺眉頭。
凱把武器匣子背在背上:他已經換下了那身蹩腳的燕尾服,穿上了炮手的輕護甲,套著一件武器馬甲,雖然丹頓一眼就看出他是從頭武裝到了牙齒,不過因為凱改良過武器馬甲的裝備格,從外觀上並看不出他身上攜帶有大量武器。
“這個嘛……你記得那老家夥出事之前發的命令嗎?”凱望著丹頓,“那是我的情報網裏也沒聽過的攻擊方法……阿爾法……還有倒數十秒……是什麼呢?時空部隊是專門為對抗Chaos而成立的,不可能都是膿包飯桶,我猜,聯盟說不定在準備些什麼秘密武器。”
“我同意。”丹頓站起身來,“所以,老夥計,我再最後問你一次,你現在可是要帶著全人類……不,是全宇宙的公敵Chaos,去找捕獵Chaos的先鋒軍狩空星團的頭目,路上說不定還會遭遇公決聯盟、神聖弑空還有什麼空間合會之類的各種對付Chaos的組織,你,真的決定要這麼幹了?”
凱望著丹頓,露出一個毫無退路的微笑:
“這是我現今,做想做的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