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0濟世撒旦
再見譚婭,我還有未完成的事。正午過了沒多久,李頜出現在追馬。和譚婭通完話,白約就通知了李頜——叛徒已找到。“給我一個不是你的理由?”,白約的屋內,李頜問他道。“沒有。就是我。”,“我以為你找我來是想解釋的?”,我是想對付你,白約開門見山的說。
“你對付不了我,靠你的條子朋友嘛?你就會對付關心你的人是吧?”,“你想說我沒什麼證據,有了也沒用?你會明白我怎麼做。”,李頜坐在沙發上,白約坐在對麵,兩人隻有一茶幾之隔。“你也並不關心我。”,李並不否認,至少我很欣賞你。“欣賞我救不了你!”。
“就算真的關心你,還是一樣,對你好的人你同樣不放過。”,“你沒資格這麼說!”,“那劉雲柯?”。要不是被李頜提起,劉雲柯的名字也許再也不會出現在白約的腦海中。“你為什麼這麼說?”,你以為就憑沈毓一個女人就能在混亂的西郊立足?
你以為憑什麼天隅的醉鬼們不在追馬生事,為什麼大河的角頭們不覬覦這塊肥肉,為什麼站街女和毒販都繞道而行,你以為單靠沈毓那點積蓄就能改建追馬了,你以為你一次次蠻橫衝動惹的事都是誰買單的?你以為這一切是白來的,而你又是怎麼對他的?
你也許能在暗處看清別人發現不了的,人人看在眼裏的你卻視若無睹,你....話沒說完,李頜就感覺自己頭部遭受一記重擊,他眼前最後的景象,是一個迅速揮向自己的水晶煙灰缸,可惜來不及反應了。一陣頭痛中李頜醒了過來,發現自己躺在一個浴缸裏。
他赤身裸體、手腳被縛,浴缸邊緣以及周圍的牆壁和地麵上都覆蓋著塑料。“我這幾年就要洗白了,之後我就會讓你接手。”李頜思量再三,對站在不遠處抽煙的白約開口說道,對方戴著手套,身著一件雨衣,這是他生平第一次穿雨衣。白轉過身來,並沒有正麵回答他,反而轉問道:“大河!會不會像伊洛因河一樣流幹?”。
“你什麼意思?你不要做蠢事!”,“你有兩個選擇”,李頜盡力保持鎮定:“哪兩個?”。“殘酷或者溫和。”,“溫和的選項是什麼?”,白約的聲音一直很平靜,他說話沒有語調,我會在浴缸裏放溫水,直到漫過你的手腕,再幫你割腕。這是殉情者最愛的浪漫死法,幾乎無痛。
李頜倒吸一口涼氣:“就是說兩個選擇是指怎麼個死法了?”,如果你告訴我誰跟你說有叛徒、誰幫助你這麼多年、誰是一直在你背後的那個人,你就選擇了溫和選項。如果你拒絕,我會一直折磨你,直至把你摧毀、把你碾碎。
雨衣嗦嗦在響,白約準備暫時離開,“你考慮一小時。”。沒等腳步遠去,李頜忙說:“我相信你的手段!”。白停下腳步轉過身,靠著牆坐在鋪著塑料的地麵,“一直在你背後的,是誰?”。李心知自己難逃一劫,頓時泄了氣,過了一會才緩緩開口道:
“我是他小時候最好的玩伴,他腦子聰明,總是考前幾名。我就沒那麼聰明,也不喜歡上學。後來我覺得我們不是一路人,他卻告訴我我們永遠是兄弟,以後有福同享。有一次,我覺得我連累了他。我跟一個大老板的兒子打架叫上了他,害的我們都進了派出所,我們在他們的值班室從早站到了晚。
我用指甲在牆上刻了‘對不起’三個字,他笑著搖搖頭。到了我們站得差不多腿發麻了,他們就把就把我倆拉近兩個審訊室分別問問題。媽的我永遠都忘不了其中一個狗仗人勢的條子,我說是那小子先挑的事還拿出了證據,他卻給了我一耳光子還說‘事實就是你挑的事!讓你跟誰打架不好,跟鄭總的兒子打架?’。
從那以後我就覺得一個人本來好好的,但是一進了警察局穿上那層狗皮,就變成畜生了!那時我就發誓以後,以後隻能我欺負別人!”。白約意識到自己聽得入了神,這個和自己有著相似童年的男人,如今已是天隅的地下皇帝。那麼我呢,我自己同樣已經走上不歸路了麼,而此時他的處境又不正是自己的命運麼。我想我,一直咎由自取,最終的一切,都罪有應得。
想到這裏,白約耐心了下來,他示意李繼續說下去。“我高中沒畢業就不念了,他後來上了大學。他說等著他回來兄弟一起輝煌,等到他大學畢業,我已經有了自己的酒吧。那時他父親病了,我幫他承擔了部分醫藥費,他很是感激。多少年過去了,我已經在天隅說一不二了,而他也平步青雲。
我們靠著權錢或者權色交易大賺了很多錢,我通過他認識了不少有頭有臉的人物,他也對賺錢樂此不疲。我們還是最好的兄弟,他罩著我,我供著他。可是後來他漸漸想跟我撇清關係,就連我給他過個生日他也推推搡搡的不想來。可能他覺得他賺得夠多了,也可能他有什麼苦衷。
總之,他拿我當夜壺,用過了就塞到床底下。他也該知道他可以隨意拋棄我,但是他不能隨便辦了我。到頭來,提線木偶的上肢,觸不到自己的眼睛去擦淚。我們都是看古惑仔長大的,如今那些當初跟我們講義氣的都去哪了?”。
白約站了起來,我知道是誰了,你選了溫和選項。李頜卻陷進了深深的回憶,他說他想起以前家裏窮,零花錢給的少。他會把幾毛錢揉在一起,塞給小賣部的老奶奶,然後拿一大堆貴的多的零食跑開,他癡癡地笑著。
就像一隻高大的雄獅,曾經昂首闊步的走在草原上,腳下的領地一覽無餘。在他精疲力竭的倒在草地上、嗅到青草芬芳的那一刻,才想起自己小時候比這綠色的植物還矮,放眼望去都是高高的草叢,肆意奔跑在其中卻是滿心歡喜。
李頜的回憶被打斷,“我沒預料到你會說這些,我已經知道是誰了。但是還有一個問題,他的錢在哪,我需要證據。”,“我也不知道他的錢去哪了?”,白厲聲問道:“你要改變選項麼?”,“我確實不知道,我隻知道他有個小賬本,每次他都會在上麵記載進賬和流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