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顏腦子有些亂,根本沒聽清那人在說什麼。她現在滿腦子都是,那個人,他怎麼會知道她的名字?
那人卻似乎當她是默認了,退幾步抓起地上的女子:“除非你追上我。”說完風也似的奔出去,還邊跑還空出一隻手,對她豎了個中指。
汐顏望著那人的背影,似乎還隱隱聽到女子的哀聲,顧不得再多想便追了上去。
她用盡全身的力氣娶奔跑,追逐著前方的背影,心裏也越發清明起來。哪怕這真的是一個陷阱她也認了。如果他們的目標真的是她,她便不能再讓那些無辜的少女因她死去!
每到一個交叉路口,那人便會停下來等她一下,確認她能跟上了再繼續跑。
漸漸地,汐顏覺得有點上不來氣了,每一次呼吸肺都像刀割般生疼,雙腿像灌了鉛,沉重得要命。可她不能停下,隻得靠意誌支持著,竭盡全力地機械地跟著前麵那個人。
終於,那人在一座宅子前停下,回頭看了她一眼,嘴角又浮起嘲諷,然後閃身進入那座宅子。
汐顏終於跑到宅子門口,停下,彎腰大口大口喘著粗氣。她抬頭看了一眼,這是一幢看起來有些古老的宅子,有點像電視裏民國時期的老宅。她抹了一把汗,邁著沉重的步子走上台階。
推開門,一股老宅特有的腐朽枯寂的氣息迎麵撲來。那黑衣男子已經沒了蹤影,但他一定就隱在其中。說不定他正如一頭惡狼,躲在暗處,不動聲色地窺伺著他的獵物。
門“砰”的一聲在身後關上,汐顏嚇得差點跌下台階。回頭看了眼緊閉的大門,一種不祥之感在心裏隱隱騰起。她捂住胸口,深深呼吸幾下,走下台階。不是不怕的,尤其是在經曆過那晚的噩夢和昨天那稱得上靈異的事情之後。可是,都到了這一步,她已經退無可退。
進門後是一塊不算大的院子,光禿禿的,沒有任何花樹,地麵竟然出人意料的幹淨。院子過後是堂屋,堂屋中央擺了張桌子,上麵似乎放著什麼東西。
汐顏拿出匕首,渾身高度戒備,慢慢走進堂屋。
桌子上是一捆散開的玉簡,玉簡顏色潔白,呈凝脂般含蓄光澤,質地純淨細膩,一看就不是凡物。
汐顏知道眼下最要緊的應該是找到那個黑衣男子,救出那個女孩,可不知道為什麼,她的視線就是沒辦法從玉簡上移開。
鬼使神差地,她走到桌邊,一瞬間,似乎有什麼光一閃而逝。她翻開玉簡,一股古老的氣息撲麵而來,似乎沉澱了幾萬年的浮沉滄桑,都凝聚在了裏麵,沉重得讓人忍不住歎息。
冰涼的觸感,卻有種莫名的熟悉親切,無盡的酸澀幾乎是在瞬間湧上了心頭,難過得讓汐顏幾乎忍不住落淚。
突然,數道白光在汐顏和玉簡相觸的指尖綻開,然後呈環狀一波一波發散開,光芒越來越盛,整個屋子如同白晝。察覺到不對,她馬上就想把手指移開,卻像被一股強大的力量束縛著,絲毫動彈不得。
白光越來越盛,她不得不閉上眼睛,以免被灼傷。一股強大的吸力將她包圍,拉扯著她向它靠攏,她聽到周圍的烈烈風聲,其中夾雜著淒怨的鬼哭狼嚎。
如同身處在漩渦之中,頭暈惡心各種不適的感覺一齊向她襲來,五髒六腑在強烈的旋轉撕扯中絞得一塌糊塗。
快要昏厥的時候,一個聲音冷冷地在她耳畔響起:“這點程度就受不了了麼?真是丟人啊!做了五千年凡人,連回大荒的路都忘了吧?白清梧,好好享受,這都是你欠他的。”
又是白清梧……喂,你認錯人了!汐顏無聲地辯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