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是今日我要介紹的第二位新同窗,名為莊漢城,此後三個月時間他便在盧家講堂當中旁聽課業,兼顧打理講堂平日的雜務……”盧禮靖介紹的語氣極為平淡,就如在說,這是一盤青菜,這是一塊豆腐,青菜要炒,豆腐要切……
冉初見的雙眼已經睜得比龍眼還大,心中暗道奇妙,莊道人怎麼會來到講堂了?玉芝不是說這處講堂隻是招收盧家練氣三層以下的子弟麼……
按耐住好奇心,冉初見也是發現除了自己,其餘所有的同窗也都是用極為疑惑不解的眼神注視著白發蒼蒼的莊道人,隻見莊道人站在原地,平靜而有禮地對所有孩子們拱了一拱手,算是行了一個見麵禮,他才慢慢地走到一處無人的座椅處坐了下來。
收回往後看的目光,耳邊忽然聽到盧嘉威細小的聲音。
“那不是你朋友麼……”
這句話明顯是對著自己說的,冉初見轉過臉看了盧嘉威一眼,對方的表情有些滑稽和取笑意味,冉初見卻不以為意,麵無表情,也無多話,便是自己琢磨起緣故來……
盧禮靖似乎也不多理會孩子們的詫異和不解,即刻便是又將話題引正,開始授課。
關於辨別靈根優劣的標準、靈根各種屬性的效用等等,盧禮靖差不多講了有半個時辰,終於做了一個結尾,然後便是開始與弟子們交流,或是解答弟子的問題,或是考問弟子一些教過的常識,一個時辰的課時便是很快過去,盧禮靖從座椅上站立起來,允許了學生們自由交流,自己則是踱到講堂之下,一對一的對個別學生進行提問。
周玉芝那日逛坊市也是見到過冉初見與莊道人打招呼的,此時可以在講堂內自由走動和說話,便是湊近冉初見問道:“你可知道那位老道如何進講堂的嗎?”
“不知道,他是我的恩人。”冉初見看了一眼緊接著周玉芝湊過來的盧嘉威,搖了搖頭老實回道。
“他怎麼救你的?”盧嘉威咧了咧嘴,好奇地問。
周玉芝瞪了盧嘉威一眼,阻止他打斷自己與初見的對話,盧嘉威便是安分地閉上了嘴,於是周玉芝道:“我今早剛巧聽到家族主理雜事的和修叔叔與別人說了這事,這老道上交了五顆靈石,請求在盧家落腳半年,並應承了打理講堂和幾處偏院的雜務,他對初見你又有救命之恩,玄靖叔叔才特別允許了的……”
原來是這樣啊,冉初見心中明了,即刻冷不丁的聽到盧嘉威說了一句話。
“那他一定很多靈石的,下次去坊市可以叫他一起嗎?”
“你是白癡嗎?人家年紀那麼大,尊老你懂嗎!你懂嗎?”周玉芝仿佛看見了冉初見額頭上冒出的黑線,於是沒好氣的斜了盧嘉威一眼,“你回你座位去……”
待周玉芝與盧嘉威各自歸為,冉初見便起身走向莊道人所在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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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家家主盧玄靖此時不在府上,夫人王茹兒將巧從坊市回來,在正院之中遇到主理雜事的大執事盧和修,於是便同他說了些話。
盧和修這個人相貌平凡無奇,年紀比盧玄靖大上幾年,他本隻是盧家旁係的庶出子弟,但心思細密、為人也不錯,雖修為低但辦事效率不錯,所以得以在家族內擔任所有雜務的總執事,將來若不出意外,也可算做是盧韌才老管事的接幫人。
“嬌念妹妹的孩子也來盧家幾天了,韌才叔近日忙籌備合商大會的事,也未有正式帶她與我見過麵,隻有一次在廊子上遇到了,她雖年紀尚小,也不知我是何人,但禮數和教養都很好,長得也幾分似嬌念,今日她也去講堂了,待夜裏你就帶她來我小樓上,我也送幾份見麵禮給她……”盧夫人的聲音溫柔又和善,端莊的臉龐上漾著一抹大方又賢淑的笑容。
盧和修躬身應了是,心中卻是想起那日,自己將曾經也住在這個盧家的嬌念小姐本命玉簡上光芒漸黯告知夫人時,這夫人說出的那句話——“你暫且莫將這事告訴玄靖和其他人,凡人自有凡人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