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王著的紋身(1 / 3)

王著說到這裏,歎了口氣,停頓了一下,按熄已經燃到盡頭的一支煙,又拿出一支煙,慢慢抽起來,邊抽邊緩緩講訴著:

“司機師傅說到他曾經看到一隻髒舊的白手套,我不禁好奇心起,想看看這隻盜墓賊的手套是否藏有玄機。以前換班時,我都目不斜視,從不去看墓室中的寶藏,可是那天,我卻有意去看是否主槨室有這樣一隻手套。果然,那隻破舊的手套孤零零躺在放清潔雜物的箱子中。

我趁人不注意,悄悄拿了起來,藏在衣服裏。”

說到這裏,王著又停頓了許久,似乎在猶豫該不該往下說。最後,他一咬牙,竹筒倒豆子般加快語速說:“我全部告訴你們吧。

我的祖上原本是種田的,雖不能大富大貴,但也夠豐衣足食。可是,民國初年,烽火連天,加上各種水災旱災,苛捐雜稅不斷,家道漸漸中落。沒辦法,隻好打起死人的主意,隻為給活人換口飯吃。並不是我們貪財,道德敗壞,隻是眼看著家裏孩子眼巴巴地瞅著大人,餓得七葷八素,小臉蠟黃,是個人都會鋌而走險的。

可是怎麼盜墓呢?祖上都是老實八交的種田人,實在沒辦法,隻能用鋤頭鍬去挖。還不敢在白天挖,隻能在晚上挖。原本就沒有吃飽飯,哪還有力氣挖坑,隻能象越獄一樣,一點一點挖。晚上挖了一點點,白天還要拿茅草把它蓋起來,遮遮掩掩。眼瞅著一個大墓連封土層都打不開,我的曾祖父都快絕望了。封土是什麼呢?墓穴都在地表以下,但通常下葬後並不是再把土填平成跟地表一樣平,而是高出地麵堆出一個土丘。對於普通老百姓而言,這個土丘就叫做墳頭。對於帝候將相,由於這個土丘往往很大,而且很氣派,為表示出帝王的身份,專稱為封土。

有一天,曾祖父正在努力挖墓,旁邊有個人輕輕對他說:“你這樣挖,還沒有挖開墓,你們已經餓死了。”曾祖父駭然,他一直以為自己神不知鬼不覺,沒想到自己所有的行徑全都落入了別人的眼裏。

他抬頭一看,隻見一個麵容清俊,身材欣長的年輕人站在身邊。

那個年輕人歎了口氣,打開隨身的一隻旅行袋,拿出一支鐵釺。他用鐵釺打入地下,拔出來之後拿鼻子聞。曾祖父想他是聞鐵釺從地下泥土中帶上來的各種氣味。年輕人搖搖頭說:“憑打土時的手感,我猜想地下是空的,如果有木頭,磚石,手感肯定是不同的。這座墓看起來很大,其實已經被人倒空了,裏麵怕是一點東西也沒有。”曾祖父傷心失望到了極點,捂著臉嗚嗚哭起來。年輕人拍拍他的肩膀說:“沒有關係,我幫你。”隨即,他帶著曾祖父往後麵巍峨的禹山走去。

走了很長一段路,他們來到草木蔥鬱的禹山中一棵參天巨樹下麵。禹山是五代十國文化中心,被稱為牛河梁遺址,是出土禹山文化文物的核心區域。“昨天我附近的地裏發現了破碎的陶片,通過觀察,我確定了發掘的大體方位。”年輕人簡短地說完,從隨身旅行袋中拿出2個口罩,自己戴上一個,另一個遞給曾祖父說:“進墓前需戴口罩,入內千萬別把口罩取下來,第一裏麵的空氣質量不好;第二活人的氣息不能留在墓裏,不吉利;第三,不能對著古屍呼氣,怕詐屍。”

二人準備妥當,年輕人撥開一人多高的茅草,一個隻供一人通過的盜洞出現在樹旁布滿苔蘚,長滿各色各樣的菌菇的地上。年輕人一貓腰,迅速滑入洞中。曾祖父猶疑了一下,跟著滑進去。

大約幾分鍾後,一片漆黑中,傳來“咚”的一聲,曾祖父一驚,腰已經被年輕人抱住,輕輕放在一塊平地上。原來二人已經進了墓。

年輕人從旅行袋中拿出羅盤儀、強光手電,隨手遞給曾祖父一支。

借助手電筒的光,曾祖父發現他的袋中還有高倍數望遠鏡和洛陽鏟等物品。“您是專業盜墓的嗎?”曾祖父試探著問。問完他就恨不能抽死自己,哪有對著大盜問人家是不是賊的笨蛋!年輕人冷峻的臉上掠過一絲笑容;“不,我不是,我隻是對考古感興趣。金銀珠寶我都不感興趣,我要找的,隻是一件東西,一件能改變我命運的東西。”曾祖父發現年輕人方方正正的鵝蛋形小方臉笑開後竟變得無比陽光燦爛,仿佛陰暗濕冷的墳墓中也變得春光明媚起來。曾祖父陡然間覺得年輕人也並不是什麼神秘莫測的人,警惕畏懼之心一掃而光。

“這麼長的盜洞是您一個人打的嗎?”曾祖父問,“您真是神力蓋世啊。”

“我其實是卸嶺力士的傳人。”年輕人又笑了。

卸嶺力士?曾祖父驚訝得以為聽錯了。

盜墓按行事手段不同,分為四個派係,發丘、摸金、搬山、卸嶺。“卸嶺力士”是介於綠林和掘丘兩種營生之間,有墓的時候挖墳掘墓,找不著墓的時候,首領便傳下甲牌,嘯聚山林劫取財物,向來人多勢眾,隻要能找到地方,縱有巨塚也敢發掘。卸嶺門據說創始人得仙人傳授,有令人力大之法,所以卸嶺門門人,多是力大無窮,通曉武功之人,因此被稱為力士。當年威震九州的呂布也曾是卸嶺門傳人,為董卓籌備軍餉,曾挖掘過多位漢皇墓葬。

此派於北宋期間經過逐步互相交流融合,吸收了摸金與嶗山派兩派特色,形成了具體的流派,對風水術法有自己獨特的認識。擅長於破壞法陣,熟悉各類風水地形的的弱點。

元蒙時期,因敵視元蒙政權,被大肆迫害,於是展開全麵報複,以破壞成吉思汗陵的風水,敗壞元朝江山為己任。最終破壞了成吉思汗幾處附陵,恢複漢人江山。也因此和蒙人結下世仇,蒙古占據天下時,曾發出金鷹令,召集一隻集合了天下刺客的秘密組織追殺卸嶺門人。據說直到今日,這一隻刺客集團的後人依然遵循祖訓,追殺卸嶺門門人。也正因為如此,卸嶺力士最為隱秘自己身份,非本門之人雖夫子妻兒也不會告知自己的身份。卸嶺門門人後來淡出中原,曾經多活動於苗疆外蒙西北一帶,近代也中亞北非歐洲也曾經出現過他們的蹤跡。

卸嶺力士多是極端的民族主義者,對華夏一族的傳承很是重視,雖然活動範圍不在中原,但傳人隻在漢人內尋找,對可能危害到漢人中原政權的國家,無所不用其極。精擅傳統武功,行跡類於俠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