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被征軍了(上)(1 / 2)

項長安看著碧藍色的天空和熾熱的驕陽,一遍一遍地告訴自己:這天空早不是故鄉的天空,那太陽也不是原先的太陽了。雖然那都是巨大虛擬屏擬化的場景,但長安就是篤定地覺得不一樣,篤定地認為以前的已經熟悉了的才是最好,篤定地討厭各種各樣的陌生。可是......憎惡也好,惡心也罷,他沒別的選擇——他的故鄉,故人全部成為了宇宙的一部分。他在這陌生的街道,在陌生的城市,孤身一人聞著陌生的空氣,麵對一切陌生的人,孤獨在這時候變成海,變成潮,將他囚住。所以他隻剩他自己了,而以後......也隻會有他一個人。長安歎息了一口氣,走過街道盡頭,眼眶莫名的微微潤濕了。

事實上,長安一個人在街上徐徐而行,走過金屬鋪就的路麵,走過菲麗堂皇的各色商場,向西,向東,向四麵八方飄搖,更像極了遊魂。他真的是無所事事——不知道該幹嘛,也不知道能幹嘛。純粹的隻是為活而活。他拿著城市戶籍不菲的低保金重複著機械又機械的遊蕩,這像是腐爛的某種過程,過程起先模糊,一直到今天,他才意識到......他的生命已經發黴,發爛,一文不值還讓人厭惡。人但凡到了這樣的境地,就會想到死亡,因為此時的死亡反而像奶油濃鬱的蛋糕,是迷醉的潤滑,更是寧和的解脫。每個深陷泥沼的人都渴望解脫,長安也不例外。他這樣漫無目的地走,其實也是追尋生命的過程——想死,又怕死,掙紮等諸如此類。

穿過這邊的紅燈區——一些團聚的販賣虛擬情緒的店麵之後,便是城市的軍分部。長安一直覺得這一點比較搞笑,就像賊把老家安在公安局一樣。好笑歸好笑,但長安一直相信存在就一定有存在的理由,所以他也不去懷疑,這個世界已經很複雜了,如果樣樣都要去懷疑,那活著也真的太累了。相比懷疑,他隻喜歡思考價值,所謂價值,就是存在的理由,存在需要理由,沒有理由就無法存在......他想來想去,真的沒發現有什麼值得,或者應該存在的東西。他是一個人,也隻是一個人而已......人跡到了軍分區就變得罕至起來。眾所周知,聯盟的邊緣戰況不斷,在無情的星際戰爭中,人類渺小的還不如一粒塵埃。你無法決定自己的生命,也無法知道什麼時候會是生命的終點,可能你還在和遠方的家人說話,說著等戰爭結束......然後,然後你就死了,然後就沒有然後了。以前,長安也不敢來這裏的,因為聽說所謂的自主參軍實則很黑,以至於在街上走著走著就走到部隊裏去了。據傳言,帝都叱吒一方的阿克琉上將就有著這樣一層不能見光的身世。雖然傳言猛如虎,但此一時彼一時,長安並不覺得害怕,因為不覺得害怕了,所以才得以有我們之後的故事。命運這東西本來就是個玩物,大多數時候,你都要被他玩,唯一不同的是:玩的偶然越多,故事自然就越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