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妃的眼眸裏一直迸出妖冶而魅惑的柔光,好似一灘清波微顫的漣水,被幾朵紅豔似火的玫瑰花瓣點綴出漪,深陷其中便是難以忘卻的舒坦。如今這漣水卻似驚起鷗鷺蕩起漣漪那般激烈,其間又夾雜著破碎的碧痕,似玻璃般響出碎響,驚心動魄。
許是這種目光過於認真與奪目,竟讓白沫心尖兒微顫,於心生出一抹不忍與痛心。可對妖妃說的話,她卻似出聲嬰孩般迷茫天真,“你……竟於朕是真心相論?!”
妖妃自嘲一笑,尖銳而柔和的嗤笑聲聽著是如此落寞,“嗬,如何?原來陛下竟一無所知啊,看來於陛下而言,臣君真的是一個不起色的小角色,竟連臣君的真假之情都漠不關心,那臣君還有什麼是能讓陛下在意的呢?”
白沫抿抿嘴,有些心虛。畢竟自己也沒想到妖妃會來這麼一出,起初還對他方才的話抱有懷疑之態,可奈何人家是影帝之皇,自己是真的看不出哪句是真哪句是假。如今他說得如此楚楚可憐,一番話似敲響了懸崖上的鳴鍾,更是讓此事撲朔迷離,弄得她暈頭轉向。一時間,她竟有些後悔沒有學心理學了。
“可朕與你見麵的次數屈指可數,繞是高僧手上的佛珠數也越不過,何來談情呢?”見他欲言又止,白沫便一點就通,倒也是個腦袋靈光的,“若說一見鍾情,抱歉,朕與愛妃怕是有些不同。朕不喜亦不信那一麵之情。於你們,或許那是一次怦然心動的寶貴體驗,但於朕而言,那不過是正常的心理反應罷了,不得作數。論緣分,朕從來不信往今,隻信將來,可懂?”
“……臣君明白。”
白沫沒有看見妖妃眸中的黯然,心中頓然釋懷,“你能明白便是朕的寬慰。朕也希望愛妃能看清自己的心,莫要失了方向。兩隻截然不同的狐狸在一起,隻有利益關係才是最佳,愛妃就莫為此事糾結了。”
妖妃苦笑。陛下,您的無意之舉又往臣君的心上戳了一道傷疤,您可知曉?說來也是,若您能自然知曉,臣君恐怕會高興得迷失自我吧,也非得像今日這般難堪尷尬。好處沒得到,反而落了一地的心頭血,沾濕了所有的櫻瓣,卻唯獨碰不得你半分,也動蕩不了那心上的明鏡似水起絲毫波浪漣漪。
“陛下,臣君會答應陛下的要求,成為陛下潛藏在後宮中的一把匕首的。”
還不等白沫欣慰,妖妃又說:“可陛下方才的話,臣君是頗不讚同的。陛下可以否認一見鍾情,可陛下不能否認臣君對陛下的一片真心。若世間有巫術,臣君寧願以靈魂起誓,永伴陛下左右,否則便墜入地獄深淵,永世不得超生。繞是受盡酷刑與侮辱,也不願傷陛下絲毫。無論是多痛的傷痕,終究會愈合成疤,時間會衝刷過去都傷痛,所以臣君並不害怕痛苦。但是唯獨你,唯獨陛下你,是臣君永遠也愈合不了的傷痛……”
他也記不得是什麼時候對她動了真情,也不知道那是不是所謂的一見鍾情。動心了就是動心了,隻要一動心,哪怕是一盞茶的時間,他也願為對方付出一切。他不知自己有和優處,隻知死心塌地定為善事。
“你……”白沫被一句強勢味滿分的告白話嚇住了,有些猝不及防,弄得她無話可說,不知如何作回複。
妖妃踏著步子,又滿滿走到白沫的身前,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眼裏卻滿是愛慕與柔情,濃濃的寵溺中夾雜著淡淡的憂愁,那摸憂色讓白沫呆愣了一下,“陛下,臣君知道陛下乃九五至尊,不可能為臣君一人的。可隻有得到後位,臣君才能得到第一皇賦予的特權,得到陛下的關注。方才冒犯了皇後,妄圖以後位逼迫陛下,實屬臣君的不是,望陛下海涵。自然,臣君亦願擔下所有罪過,求陛下責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