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超轉過來,看見李子良已恢複了原狀,才鬆了一口氣,說道:“你是在開玩笑嗎?這不是開玩笑的時候!”
“我也知道這不是開玩笑的時候,”李子良說,“我也不是開玩笑。我是正在感應!”
李子超歎一口氣道:“假如不是你,我就會認為你在胡說八道了。”
李子良說:“我可以感應到屋子的那部份確是很不對。那個護士,她是怎麼來的?”
李子超說:“你知道,爸爸喪妻已久,假如他有一個女人,我們是沒有理由反對的。”
“哦,”李子良說,“麥姑娘就是這樣的來曆,但她又是一個有正式資格的護士!”
李子超歎一口氣道:“你也知道,爸爸喜歡,同時能夠照顧他的健康,那是最理想不過了。”
李子良說:“結果就是照顧到倒下來了。”
李子超說:“你認為麥姑娘有問題?”
“這不是很明顯嗎?”李子良說,“別人進去都頭痛,她卻不會。”
李子超差點要把小須拔下來了。他說:“老天!我就沒有想到這個。我隻是在想,她能夠在這裏做下去最好了,別人可能一來就要走,我就從沒有想到把她換掉。而且是爸爸要她在身邊的,爸爸要的人,我們怎麼能趕走呢?”
“現在你爸爸就不會開口反對了。”李子良說。
“她--是她在攪的嗎?”李子超張惶地說。
“她要殺死你爸爸,”李子良說,“是他親口告訴我的。他正在抵抗,他正在輸,但她還未贏!”
“那--那我可以馬上叫她走!”李子超張惶地說。
“不,”李子良說,“現在不能夠。牽一發動全身,她一走,你爸爸就不會醒過來。”
“那怎麼辦呢?”李子超問。
“我今天晚上就在那裏過夜,”李子良說,“這件事讓我來解決。”
“你--我希望你清楚自己是正在幹甚麼,”李子超呐呐著說,在這短短一段時間內,他可能把自己的小須也拔得長了一些了。
“我們還能有甚麼損失呢?”李子良說,“進醫院又沒有用,醫生也說不能救他。”
“這個……但她為甚麼這樣做呢?”李子超說,“這對她沒有甚麼好處,不論是為了錢抑或為了人,她也是應該使爸爸活著的。”
“這個也正是我想知道的,”李子良說著站起來道,“現在,讓我去檢查一下電掣。”
李子良這天晚上就在李厚的病房之外,那座小小的廳中過夜。麥姑娘究竟是不是有古怪,這事是沒有人能夠證明的。
而且不論她是有古怪抑或是沒有古怪,她都是不會反對李子良睡在那裏。假如她是沒有古怪的,她亦不便反對。以她的身份,她提不出一個有力的理由,一反對就更易使人覺得她有古怪。
李子良每隔一個小時就去看看李厚,握握李厚的手,對李厚說一些安慰的話。
下午及晚間醫生都來過一次,都與李子良談過話。
醫生第一次來的時候是跟李子良談李厚的病情。他告訴李子良他實在說不出李厚是甚麼病,許多專家都研究過了,也研究不出來。有時人是會這樣的,可沒有甚麼明顯的病,隻是衰弱下去。但是醫生第二次來的時候,話題又不同了。醫生為李厚檢驗過了之後甚表興奮,因為李厚明顯地有了轉機。醫生對李子良說:“李先生,現在我才敢對你開口。因為有些事,是可左可右,我也不能決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