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春兩歲時,蔣大妹帶著一雙兒女,經過三次長途客車的換乘顛簸,三天後,才來到孟賢達工作的這座城市。
蔣大妹的媽媽,看到女兒去找女婿,自然又回到鄉下的兒子家去。
剛踏上這座城市的土地,娘仨個立馬喜歡上這座城市。除了在雨季時下點雨,幾乎天天有陽光。街道跟老家小城比,寬了許多許多,還幹生生的又清爽,就是風大了點,會在空中帶著“嗚鳴”的響聲而轉彎。
麵對這明媚的氣侯,心情也是舒舒服服的一個舒暢,不像老家小城,剛進入秋季,街道便籠罩在灰茫茫的天空下,讓人的心情也隨那灰茫茫的天空懸浮在雲層間,隨時會有想下就下的綿綿陰雨,發想發就發的無名火。
還因這綿綿陰雨,不算寬的主街,還有小街小巷的路麵隨時鋪擺一地稀稀垮垮的黑灰色稀泥,髒兮兮地糊住地麵,糊住一雙雙行走在路上的那雙腳及褲小腿管後,醒目地標識著這座城的街道特色,讓人毫無顧忌地招搖過市。
兩城市的確不同,就跟孟賢達在信裏描述的那樣。
麵對新的環境,蔣大妹帶著興奮的心情,一點也不覺這城市陌生,反而有似曾相識的感覺,她開始依著孟賢達信上描述的那樣,像找尋失去的記憶,不斷讓孟賢達的信漫過自己的腦海,依他信上所說,不斷朝客運站周圍找他描述的地標性建築,對右邊離車站不遠有醫院,左邊過去一截路是十字路口,街對麵人行道上的法國梧桐樹背後是一家照相館,那也是……嗬嗬那也是……
依著孟賢達信中的描述,她幾乎把車站周邊的環境一下就熟悉起來,一臉興奮的表情不亞於她的一雙兒女,雖然是當媽的人,看得出她仍有少女的初心,懵懂又單純。
年幼的春春麵對這陌生的環境,毫無一點怯場感,帶著滿是興奮的欣喜,不停地甩著手,不停地用那還有奶香味的嫩嫩稚氣聲問蔣大妹:“爸爸在哪兒?爸爸在哪兒?”
春春的不斷發問這才讓蔣大妹回過神,拍電報時說好在車站等,怎麼等半天了,孟賢達的影子在哪?是不是記錯時間?還是連電報也沒收著?她想依著孟賢達信上描述的那樣,找去孟賢達的單位,可看看地上的手提灰色行李包,裝得像隻青蛙的眼睛不說,還非常的沉重。再看這對年幼的兒女,既使曉得路怎樣找?可她卻不知道車站離孟賢達的單位有多遠,這才是她的難道。此時的焦急消除了她剛下車時的興奮,隻希望孟賢達立馬出現在眼前,哪知越想要他出現,越等不到他的身影。啍!第一天你就給我來個下馬威,也不想想帶著你這對寶貝,顛簸了幾天才來到這裏,現娘仨個又餓又累,你倒是好,是不是跑哪去好吃好喝,把我們給忘了。想想在家時,除了夜晚人靜想他多點,大多時間有媽媽陪著,有一雙孩子陪著,還有一份能賺錢的手藝,她的生活既充實,又快樂輕鬆,從沒像這時為等他,而受精神的煎熬。因他不快樂!她也不稀罕這城市有多好啦!便開始後悔來這城市投奔他。
心情一下子不好的蔣大妹,自然懶得搭理自己的女兒。這時春春看見有人在吃東西,她的眼睛一直盯著那人的吃東西的嘴,突然她雙手拍著肚皮,吵鬧了起來:“我要吃東西,我要吃東西,春春餓。”
春春這一鬧更加重蔣大妹的煩躁,可她又不能把氣撒在孩子頭上。不要說孩子餓,因為自己暈車,從昨晚吃過晚飯到現在她就沒有吃過東西,早餓得前胸貼在後背上。聽到春春要吃的,她便喊兒子拉開手提包的拉鏈,拿出一個藍花布的口袋看看,臨出門前買在路上吃的餅幹還有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