緊急擋了一刀,霍去病反手再削去敵人長劍,一抬頭卻驚見一把長創直直往玄明背上招呼而去,玄明忙著架檔身前敵人,無暇閃避,可他卻因距離太遠而鞭長莫及,隻能出聲警告:“小心!”
玄明聞聲回首,隻見銀光閃耀,還來不及反應,一隻小手卻突兀地從旁伸來,替他擋住了那把長劍。
銀色的劍穿過那玉般柔美,鮮血淋漓。
靈兒。
氣一窒,他驚恐的發現是靈兒擋住了那把劍。
長劍讓人抽了回去,紅豔豔的血在空中飛灑成弧形。
“不--”
他低咆一聲,未出鞘的長劍一揮,竟將周道的人全數震開。
他將她攬進懷裏,想替她止血,卻見她用沒受傷的手,緊緊抓著那隻鮮血直冒的手,一動不動地看著,緊蹙著眉頭,像是疼痛,又像是疑惑。
“靈兒?!”他開口喚她。
她像是沒聽到,隻是抬頭,腳眼看著藍天。
黑衣人攻勢再起,他護著她又揮出一劍,再回神,她倒在他懷中,地上全都是血--珍珠,從他被劃破的衣杉中滾落,沾了塵、沾了血,失去了它應有的光澤……第十章做人比做蛇好?做蛇比做人好?
什麼好?什麼才好?
紅姊,你騙我,騙我……
騙我……
她開始囈語時,他以為情況好轉了,但事實卻不然。
一個晚上過去,她依然沒有清醒,而那如嗚咽般的聲音,卻每每教他心痛不已黎明來臨時,一切又恢複沉寂。
那一瞬,他開始恨起自己……
混戰結束於魍魎的加入,但那時他已完全不在乎。
他不知道自己是如何離開那地方的,甚至不記得他是如何來到苗族聖地。
他隻曉得,他緊緊握著那原先一直收在他懷中,如今卻沾染了塵血的珍珠,抱著靈兒,全身發冷,腦袋一片空茫。
她死了,他最終還是被留下來的那一個……
“騰,放手!該死的--”
有人猛力搖晃著地,他無動於衷,隻是眼神空洞地緊緊抱著靈兒。
為什麼會那麼愚蠢?
為什麼自己老是被留下的那個?為什麼?為什麼……“天殺的!老大!他是得了什麼失心瘋?”
不要留下我一個……
他在心底低喃著,抱著她輕輕搖晃。
“騰,放手,讓她好好休息。”
他聞言心一驚,雙臂收得更緊,抬頭怒道:“她沒死,她不需要休息!”
“你傻了呀!”旁裏突然跳出一名通身黑裏透紅,長耳朵、紅眼睛,還有一頭烏黑長發的小娃兒,瞪著他橫眉豎目的道:“誰說她死了?沒死啦!”
他一愣:“沒……沒死?”
“廢話,死了的話,一時三刻之後,早就變回原形啦,還能讓你這樣抱著嗎?”那娃兒鬼靈精怪的皺了皺鼻頭,道:“不信你趴在她胸口聽聽,一定還有心跳啦!”
玄明聞言忙俯身,果然聽到她胸中心髒仍在跳動,刹那間,他一陣虛脫,這才鬆手將靈兒放到床上去。
小鬼見狀,忍不住咕噥:“真是大驚小怪,隻是傷了手而已,怎底可能會死掉呀,哼。”
“魍魎。”霍去病一蹙眉,要他噤聲。
“知道啦,不說就不說,我去睡覺。”吐了吐舌頭,做了個鬼臉,他一轉身就跑得不見蹤影。
玄明伸手將她額上的發撥開,發現她的臉比他的手還小,好小好校他的手在抖,停不下來的輕顫著。
身後的人不知何時也離開了,他隻是一動不動的守候著,等她醒來。
所有人都以為她睡一晚上就會醒了,再多也就是兩個晚上,但是當三天過去,床上的人兒絲毫未有清醒的意思時,大夥兒心下都暗叫不妙。
玄明整整三夜未合眼,生怕錯過她醒來,但她卻未醒過,隻是躺著,有呼吸,但除了這個,她甚至沒翻過身。
這一幕,看來竟和多年前的炎兒一樣。
他莫名驚恐起來,怕她和炎兒一樣,陷入永恒的昏睡。
“不可能的。”魍魎蹲在一旁,搖頭晃腦的道:“她隻是被戳了一劍耶!那劍又沒蠱沒毒的,頂多就是失血過多而已,怎麼可能因此就傷到元神啊!她既然能幻化成人形,再蹩腳也有一定的限度,何況她還是金蛇,天生百毒不侵,沒那麼簡單就重傷啦!嘖,不過還真是怪了,為什麼會沒醒呢?照理說她早該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