雜貨店內,因貨架倒塌,地麵到處是淩亂的食品,碎瓶子和髒亂的罐頭擺的到處都是。
胖子大口嚼著豆沙餅,手裏的易拉罐汽水拚命往肚子裏灌,肚子變得越來越大,臉西裝內的襯衫扣子都被撐開。
“昨晚,我本來在一家披薩店吃披薩,因為人多,位置也很稀少,所以我點完菜後等了很久,披薩才被端上來……”
胖子順手拿起章天耀給他打開的另一瓶易拉罐,猛烈地朝肚子裏倒去,那架勢似乎想把易拉罐整個吞下去。
不一會兒,被喝完的空易拉罐被他扔在一邊的地板,發出叮叮當當的響聲。
“我根本不知道,就在我吃第一口披薩時,披薩店的廚房突然冒出了滾滾濃煙,熏得客人都無法忍受,店老板對著廚房叫了兩聲,卻沒人答應,於是走進廚房查看情況,可等他出來時,就變了一副模樣。”
“那樣子,嘖嘖,真嚇人……”胖子顯然還心有餘悸,盯著手上的肉鬆麵包怔怔出神,嘴巴也停止了嚼動。
“他緩緩走出來,雙眼沒有神采,好像靈魂已經不存在,他身上那件昂貴的凱斯特西裝已經被血水浸染,甚至連那根時髦的勁霸領帶都被扯地淩亂,還有,他斷了一條胳膊,斷截處凹凸不平,好像被野獸撕咬,傷口不停流著膿液和血水。”
胖子說到這裏,用衣袖擦了擦臉上的汗,繼續道:“一位前台服務員慌張地走過去問老板出什麼事了,可回應他的卻是,店老板那毫不留情的血盆大口,服務員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咬傷了脖子,血水像噴泉一樣湧出來,怎麼擋都擋不住,緊接著,店老板就像瘋狗一樣見人就咬,好像得了狂犬病一樣,頓時,披薩店內的人們慌亂了,暴動了,人滿為患的大廳內,所有人都爭先恐後地朝出口狂奔,他們嘶叫著,掙紮著,盡管倒在地上被人踩踏也不在乎,他們唯一的目標是,遠離那吃人的惡魔,而我……”
“我也是逃亡人群的一員。”
中年人聽胖子的經曆剛開始還異常來勁,可到後麵顯然意興闌珊了,搖了搖頭,準備接著躺下,就聽到胖子接著道:“我好不容易跑出披薩店,想大聲呼救,卻突然發現大街上人群騷動,平日的和諧安靜不複存在,到處是車禍和慌亂,以至於我還聽到放槍的聲音,意識到不對,我趕緊來到街道邊我停車的地方,剛想掏出鑰匙趕緊駕車先跑,可手還沒摸到鑰匙,卻發現我原本停車的地方空空如也,根本沒有我的那輛夏利N3……而旁邊車的車主就順利地開車門進入車裏麵,準備駕車逃跑……”
“你是想抱怨,哪個王八羔子把你的車偷了,害你不能駕車逃跑嗎?”老人家笑了笑,臉上的皺紋更深了。
“不是!完全不是!我要感謝那個偷我鑰匙,偷我車的人!”
“為什麼?”老人家不解。
“正當我想破口大罵的時候,一輛卡車毫無征兆地朝我這邊開來,車頭搖搖晃晃,好像不受控製,裏麵的駕車的人也不斷掙紮,我趕緊嚇地跳開……還好我當時反應快,千鈞一發之際,卡車從我身邊擦過,但其他人就沒那麼幸運了,剛剛的那位跳進奔馳車主,還沒係好安全帶,被卡車一幢,當場死在裏麵,而我因為車不見了,才幸運地逃過一劫,你們說我是不是很幸運呢!”
胖子說到這裏越來越激動,臉上的肥肉因為激動而不停地顫抖,配合那不堪入目的吃相,簡直要多滑稽就有多滑稽,但此刻,連同章天耀在內,雜貨店內的四人卻沒人能笑出來。
老人家歎了口氣:“看來還是命啊……”說罷,從兜裏掏出一包嶄新的華夏牌香煙,嘖嘖地抽起來。
這個雜貨店什麼都齊全,就是量不怎麼多,僅有的幾包高檔華夏牌香煙被老人家揣到兜裏了。
“市區那裏肯定不能去了。”胖子臉上的肌肉抽動了會,一臉頹廢地道。
“那我們該去哪?”少婦不知何時已經醒來,白皙的臉蛋在燈光下更是熠熠生輝,隻是臉上還掛著兩道若有若無還沒擦幹的淚痕。
胖子瞥了一眼少婦,眼裏閃過一抹驚豔,隨即炸了眨眼,道:“我剛剛在外麵看到有一輛巴士……那是你們開來的嗎?”
誰知胖子還沒說完,中年人卻爬起來叫囂道:“胖子,你什麼意思!想打我們車子的主意,沒門……”
胖子緊張地道:“不是,不是,我剛剛一路走來,每路過一家有食物的商店,就會敲幾下門,可要麼是裏麵已經被緊緊鎖住,要麼是裏麵躲藏的人不願意開,所以我無奈,看到這間雜貨店門口有一輛巴士,才來試一下運氣……”
中年人不理他:“哼,所以你就一直敲我們的門,吵得老子覺也睡不好,得全身戒備幫你開門,哼,你無非是看到那個警察有槍,才想跟著我們混的吧,如果再加上你的話,這裏的食物供給量可就到達極限了,你也知道我們的食物不多,再加上你肯定不夠的,能施舍你一頓已經夠大方了,如果想賴著不走,別怪我不客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