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塌在整個空間裏蔓延著,照這麼下去我們不曉得會不會跟著這個空間一起崩潰啊?
我看到一直大大咧咧的精靈也露出有點著急的神色,朝著兔子少女的方向喊了一句:「喂,哚兒,還沒好嗎?」
早已停止吟誦的兔子現在貌似很辛苦的樣子,過了好幾秒鍾才回複:「還差一點點,至少給我維持住我附近的空間啊混蛋!要不然對接口會再次位移的!」
「好麻煩啊。」再次露出一幅怕麻煩表情的精靈少女把頭轉向我,湖水綠的眼睛透過鏡片望過來,「非戰鬥係的廢柴,你有什麼辦法沒?」
「……為什麼你搞出來的爛攤子要問我啊!還有,能不能好好叫我的名字!」
實在忍不住扶額的衝動,我深深覺得今天出門一定是沒看黃曆才會這麼倒黴。
就算是問我現在要怎麼辦,我也沒辦法啊……等等,我記得祖先大人之前發來的短信好像有說過……
飛快地掏出手機看了一眼,確認短信裏的確有提到「吃掉記憶」這個意義不明的句子,問題是……怎麼吃掉?
實在無法理解,我隻好抱著試試的心態望向不靠譜的精靈少女:「那個……艾莉雅,吃掉記憶是什麼意思?」
聽到我這麼問的精靈眼睛一亮,猛地拍了一下手:「對了!既然是記憶構成的空間,那一定有個記憶核心,把它找出來的話就有辦法把空間歸於原始狀態了。」
雖然我聽不懂她在說什麼,不過似乎是有辦法的樣子。
「那麼,要找什麼?」
我看了下遠處,崩塌掉的部分就像是被剝離掉的牆紙,露出墨汁般深沉的漆黑,讓人完全看不出那裏麵到底有些什麼。
「一般來講記憶核心都是很普通的、但跟周圍場景總有些格格不入的東西……」
於是,我開始在一片焦土的戰場上拚命搜尋。
經過剛剛的時間,戰爭大電影基本上已經進入尾聲了。百裏家的人一個一個橫七豎八地躺在地上,汨汨的血液彙成細流,染紅了村莊外麵的河水。火焰還在熊熊燃燒著,而這個原本生機勃勃的村莊現在已經被死亡徹底籠罩。
殘垣斷壁,屍骨和血水,還有……
等等,那是什麼?
視線掠過某個東西的時候,我的神經跳了一下,急忙收回目光鏡頭回放,一抹淡淡的粉色出現在視線中。
「那個是……」
先前我們看到的說話的兩個女性,其中那個小女孩頭上的輕紗發帶,此刻正安靜的落在一堆坍塌的屋瓦上麵。它仿佛完全沒有經曆過戰火,依然幹淨而光潔。
——就是那個了吧。
跟精靈少女打了聲招呼,我便朝著那裏跑去。
這時候,空間崩塌的速度明顯加快了,碎裂的範圍離我越來越近。幾乎就在我抓住那條發帶的同時,它所在的位置還有我身處的場景,也在一瞬間化成塵埃跌落在無盡的黑暗之中。
下意識地,我手指一握,有個輕柔光滑的觸感瞬間在指尖暈開。低頭望去,我發現剛被我抓到手的發帶,在我這一握之下竟然碎成點點光粒,融化在手裏。
……這個,我不是故意的啊!現在要怎麼辦?
我正不知所措的時候,周圍一下子全部暗下來。本來還是一點一點崩塌的空間,這下倒好幹脆一瞬間全變黑了。
「非戰鬥係的廢柴,快回來!」
我聽到很張揚的聲音這樣傳來,然後是破空的風聲,一道看不見的柔軟的力纏住我,忽的一下把我拉回到精靈少女的旁邊。
「空間穩定了。」
就在兔子少女這麼說的同時,一個很大的法陣圖案順著她維持了許久的光柱從天空中降下來,透過我們的身體落到我們腳下,飛快地轉動起來,強烈的光在法陣上亮起來,照亮了黑暗的空間。
「準備回去吧。」終於鬆了口氣的兔子少女一下坐在地上,她的整個脊背都被汗浸濕了。
光團閃過,最開始的那隻兔子又出現在原地。她左右看看,猶豫了兩秒鍾之後「哧溜」一下竄到我腳上,兩隻毛茸茸的前爪拽住了我的褲腿。
……你當我是便利座位嗎?
還沒顧上吐槽,我就感覺到腳下猛然一空,整個人像是騰雲駕霧般懸空了起來。熟悉的暈車般的感覺湧上來,我隻覺得一陣頭暈眼花,忍不住閉起了眼睛。
過了不知道多久,大概有幾分鍾,又像是十幾分鍾,在我快要吐出來之前,暈車的體驗終於停止了。
強忍著不適的感覺睜開眼睛,向前走了幾步,我才終於確定——總算是真實的回到學院了!
現在我所處的地方很像是每次進出學院走的傳送大廳,不過比那個要大兩倍,地麵上的傳送陣也多了好幾個,規模有大有小。此刻我麵前正站著幾個身影,其中有熟識的麵孔,也有完全沒見過的。
「哥哥!」
銀發的少女從我身旁飛奔出去,直接撲向那幾個身影之中的一個。我驚訝地張大了嘴,那張熟悉的懶散麵孔,不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