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事件太巧合,讓人不得不擔心。
「喏。」在我出神想這些問題的時候,一個硬硬的東西忽然貼在臉上,把我的思維拉回來。定神一看,原來是剛才被砸的時候丟出去的手機,已經被艾莉雅撿回來抵到臉上。
「啊,謝謝。」
接過手機稍微擦了擦,除了有一點點劃痕之外,倒是沒有摔壞。紅色的指示燈又在閃爍,我點開,看到依然沒有顯示寄信人的短信出現在屏幕上:
記憶的空間並不穩定,請小心。如果空間發生崩潰,就吃掉記憶吧。
……吃掉?
「先不管那麼多,現在離開這裏才是正事。」
我還在思索著祖先大人的話是什麼意思,兔子已經大聲招呼起來。
算了,反正我們馬上就要離開這裏了,這個空間穩定不穩定,也跟我們沒有什麼關係。
「站到我旁邊來,小鬼頭。」
無視同年的女孩對小鬼頭這個稱呼的抗議,兔子安排我們站好位置,然後全身爆發出強烈的光線,刺得我忍不住閉上眼睛。
當感覺到眼皮上光芒的跳動消失後,我睜開眼睛,驚訝地發現在原本是兔子的地方,現在多出一個高挑的身影。
那是個打扮成熟的少女,一頭利落的象牙色短發透露出精明幹練的氣質,隻是在頭頂一左一右分別翹起的一小撮看起來有點喜感。杏仁狀的珊瑚色眼睛微眯著,臉上的表情看上去十分不爽。
「真討厭這個形態。」我聽到這個陌生的少女用剛剛兔子的聲音小聲嘀咕了一句,然後伸開雙手高高舉過頭頂,「你們兩個,在我連接通道的時候要負責守衛工作。」
「盡量。」還是麵無表情的艾莉雅聳聳肩,給出非常沒有幹勁的答案。
我有點迷惑,難道這裏還會跑出什麼東西來影響她不成?
轉念想到這裏再怎麼樣還是一片墳場,說不定土裏麵有什麼東西會爬出來……我一下就覺得脊背涼了一大截。
分配好我們工作的人形兔子開始念誦咒文。跟平常說話的時候相比,此時她的聲音顯得有些縹緲,像是捉摸不定的霧氣散播在空氣中一樣。
「以時空之流,導正歪曲的通道。懇請尋覓者回應我的聲音,懇請迷途的旅者之魂,引領我虔誠的祈禱……」
前麵我還能聽懂她在念什麼,然而越到後麵她的發音就越古怪,到最後我已經確定她念的根本就不是中文了,也就不再徒勞地去分辨她到底在念什麼。
隨著她的念誦,從她高舉的手掌心裏麵開始有五彩的光散發出來。最初是星星點點的光粒,像螢火蟲般細小不起眼,慢慢地小光粒開始融合,變成雞蛋大的光團,接著,由於融合的光團越來越多,光芒的強度也在不斷暴漲,最後仿佛是實在撐不下了,所有的光都從上方的一個宣泄口噴薄而出,凝若實質的光柱一直打到天上去,直接穿透這個空間昏暗陰森的天空,遠遠地通達到為止的虛空中去。
人形兔子少女持續不斷地念誦著,於是光柱也就這樣維持著聯通。漸漸地我注意到她額頭上有細細密密的汗珠伸出來,但光柱那邊還是沒有任何回應。
「奇怪……」我聽到艾莉雅那邊傳來低聲的自言自語,「通道的連接不應該這麼久沒反應的,除非……」
她沒繼續說下去,我的好奇心卻被吊起來了,除非什麼啊同學你倒是說完啊!
「啊,有點糟糕。」不但沒有替我的好奇心做出解答,艾莉雅反而說出這個時候所有人都最不想聽到的情況,「空間又震蕩了。」
她話音剛落,我就感到一陣劇烈的震動,緊接著周圍的景色全部都開始扭曲,看起來十分不妙的樣子。
「不要動。」扭頭看了還在用咒文維持光柱的人形兔子,艾莉雅對我丟過來一個警告的眼神,然後伸手把一個什麼東西扔在地上。
在那東西落地的一瞬間,我看出那是一枚樣式有點古怪的硬幣。
閃爍著銳利的金屬光澤的硬幣一接觸到地麵立刻發出光芒,並擴展成一個很大的圓形法陣,把我們幾個都包括在裏麵了。銀色的法陣緩慢轉動,我能感覺到有一層隔絕的力量在我們外圍籠罩起來,雖然四周的景物還在扭曲變換,但震動已經無法影響到我們了。
「時間流的逆轉。」觀察了一會兒外麵景色的變化之後,艾莉雅吐出一個我完全聽不懂的詞。
我學著她一樣四下觀望,卻隻能看到原本還能分辨出是什麼的景物現在已經全部都融合在一起,像一堆顏料胡亂混起來形成的色塊潑滿了空間,而且那些色塊還在自主的流動著,看起來十分的詭異。
「剛剛我們看到的場景是大戰之後。」大概也知道我不明狀況,艾莉雅黑色的眼睛透過眼鏡瞥了我一下,簡單解釋,「現在是時間回溯,我預言,我們可能要看到戰爭的經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