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個屁!”魏荷瓊白了肖德儉一眼。“這隻是公平競爭,不是什麼挖牆腳。”
話雖這麼說,但要肖燎原完全不顧左韋德的感受,他做不出來。再說,他也看得出,左韋德對張潔慧的感情已經很深,要他放棄其實是很殘酷的事。
雖然肖德儉有懼內的毛病,但還是偷偷跟肖燎原說明了交女朋友的準則:“朋友妻,不可欺;你放棄張潔慧是對的。天涯何處無芳草,你不用擔心以後找不到好的。”
而魏荷瓊則和肖德儉不一樣,她勸肖燎原:“過了這個村就沒了這個店,我看你該下決心了。”
肖燎原知道,魏荷瓊要他下決心,完全是因為她很喜歡張潔慧,而不是要他去做不道德的事。當魏荷瓊逼得緊的時候,肖燎原隻好敷衍說:“我再想想看,也許能想出好辦法來,最好是等到張潔慧和左韋德分手了才好。這得過一段時間。”其實,連他自己也不相信,左韋德會和張潔慧分手。
肖燎原一直在敷衍魏荷瓊,後來,他和邱黛琳開始談戀愛了,就自以為找到跳板了。他先向魏荷瓊報告了他和邱黛琳的戀愛狀況:他很喜歡邱黛琳,卻很難得到她的芳心。沒想到的是,魏荷瓊卻並不想支持肖燎原找別人談戀愛,好像隻有張潔慧才可能成為她的好媳婦似的。為了堅持自己的做法,同時又能搪塞得了魏荷瓊,肖燎原曾經有好一陣很為難。
看到肖燎原左右為難的樣子,魏荷瓊又去了一趟礦山機械廠,想看一看邱黛琳。結果令她大失所望:邱黛琳幾乎沒有正眼瞧魏荷瓊一眼,簡直是在向她示威!因此,魏荷瓊否定了邱黛琳,認為她“目無尊長”,是要不得的。
和魏荷瓊恰好相反,肖德儉倒是讚成肖燎原找邱黛琳,認為至少這樣不是在挖人家牆腳。由於魏荷瓊很專斷,幾次勸肖燎原設法把張潔慧帶回家裏來,肖德儉和魏荷瓊頂了起來:“破壞人家婚姻是不道德的。”
“他們還沒有結婚呀!”魏荷瓊又搶白道。“我就是喜歡張潔慧。”
“我喜歡……”肖德儉說了一半停了下來。
“你喜歡誰呀?”魏荷瓊瞪了肖德儉一眼。
“我……誰也不喜歡。”肖德儉囁嚅著。
肖燎原又央求魏荷瓊幫他出主意,無非是如何去勾引邱黛琳。魏荷瓊沒有答應,因為她根本不喜歡邱黛琳。再說,她也並不見得有什麼好辦法;她隻是一貫自以為比肖燎原更有辦法而已。
“媽媽,你是有經驗的人,告訴我怎樣才能贏得邱黛琳的芳心呢?”肖燎原撒嬌道。其實,他這麼說主要是希望魏荷瓊能同意他去追求邱黛琳,而不是真的向她討教。
“我不知道。”魏荷瓊沒好氣地說。
“邱黛琳啊邱黛琳,我要把你搞到手!”肖燎原還是在魏荷瓊麵前咕噥。
魏荷瓊開始賭氣,一個人坐在牆腳曬太陽,嘴巴撅得高高的。肖燎原呢,就像個跟屁蟲那樣站在不遠處;他倚在一棵樹上,手裏拎著一個醬油瓶子,瓶頸上還係了細繩子。他是準備和魏荷瓊開玩笑的,每當她撅嘴巴的時候,為了使她高興起來,他就會調皮地往她的嘴上掛瓶子,直到她忍不住笑起來。有的時候,隻要肖燎原作勢要掛瓶子,魏荷瓊就先會忍不住笑起來。這個把戲是肖燎原在十一歲的時候想出來的。
肖燎原就這樣,手裏拎著醬油瓶子站在魏荷瓊對麵,等著她親口同意他去追求邱黛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