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8 伸援手公子別謀(1 / 2)

沈如初不知哪裏來的力量,聲音之洪亮是前所未有的,聲音裏的悲憤、惋惜、痛恨讓在場的所有人都震驚了,瞬間安靜下來。

馬征明本來像一隻假寐的獅子,斜坐在太師椅裏,用一種悠閑但又殘忍的目光看著場下的百姓,千雪的哀嚎、沈燕飛的慘死、夜無常的隱忍似乎都讓他興奮,但又感到一絲不滿足……他以為可以更殘忍、更無情、更血腥的!

他冷冷滴站起來,像是一個正要覓食的野獸,冷冷地看著法場下方騷動的人群,以及在人群裏顯得紮眼的沈如初——她挺著一個大肚子,周圍的人自由地給她讓出了一些空間。她一邊悲戚,一邊抹著眼淚,一邊艱難地朝法場上走過來——那挺著的、有些顫抖的肚子似乎成了一種無聲的抗議!

馬征明眯縫著眼睛,看清來人是沈如初後,指著那幾個正要攔阻的人道:“讓她上來。”

鬆月戰戰兢兢扶著沈如初上台,對著沈燕飛的屍體想看又不敢看。

“你也想來送死?”馬征明近乎咬牙切齒,慢慢地踱著步子,走到沈如初的跟前。

沈如初憎恨地看著他,冷道:“我來給我哥哥收屍!”

她一邊說,一邊撲到在沈燕飛的跟前,哭道:“哥哥,你為什麼這麼傻?活著比死還累嗎?你為什麼這麼傻?”

馬征明喝道:“他犯了大罪,擅自劫法場,論罪當誅,又當眾行凶,刺殺士兵數人,造成極為惡劣的影響,要在這裏暴屍三日!你現在下去還來得及!”

沈如初聽見這番話,差點肺都氣炸了,她很想破口大罵,但是罵一個畜生而且是瘋了的畜生有用嗎?

“他已經死了!”沈如初冷冷道。

馬征明冷道:“來人,把這個女人也帶下去!關入大牢,等候發落!簡直都反了!”

沈如初慢慢站起身子,看著馬征明,忽然笑了,道:“你就是殺再多的人,也掩飾不了你心中的絕望與恐慌!對,我們都犯了你的忌諱,我們該死!那北夷人呢?北夷人是不是更該死?你怎麼不去殺北夷人?將踐踏國土的北夷人趕出國門?”

馬征明聽了這話,怒火攻心,當即按住了腰間的佩劍,冷道:“我記得俊兒生前很鍾意你,是也不是?”

沈如初冷哼一聲,聽起這話心中更加憎惡,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想起馬文俊生前雖然不善卻也不曾作惡多端,總體來說尚能算一個心存善意的人,遂道:“你這樣做,不配為人父!有一番話,即便不當我來說,我也忍不住要說!你放著敵寇不去殲滅,卻將大部隊帶回城裏為自己的兒子報仇,你捫心自問,你是否對得起皇天後土、對得起皇上多年如一日的聖恩?”

鬆月在一旁緊張地扶著沈如初,又不安地看著馬征明。

“嘩!”一聲,馬征明的佩劍拔了出來,在慘白的陽光下顯得那麼刺眼,晃得沈如初睜不開眼睛。

沈如初的心沉了又沉,心中一陣沉痛,也許今天就要喪命在這裏了,她不後悔,如果麵對親人的死亡,她連上前收屍的勇氣都沒有,她不配為人!她隻是覺得愧對文旭,愧對肚子裏的孩子!因為自己的衝動,連累孩子還未來得及見到這個世界;文旭最放心不下的大概就是自己和孩子,如今一屍兩命,讓文旭如何度過?

想到這裏,沈如初的心狠狠地痛了痛,眼淚奔湧而出。

鬆月瞬間慌了手腳,跪在地上猛磕頭,哭道:“將軍,馬將軍,你大人有大量,就放過夫人一馬吧,夫人她、她快要生了啊!馬將軍,你就行行好吧!”

沈如初仇恨地看著馬征明,她想好了,隻要他的劍真的刺過來,她一定要狠狠地踢上馬征明幾腳,絕對不便宜了這個老匹夫!

老宋這時也從人群中擠出來,顫顫巍巍地靠近法場的高台,喃喃道:“夫人!夫人,這可怎麼辦?”

突然,幾個白影一閃,法場上出現了幾個白衣飄飄的年輕女子,其中一人手中寒光一閃,正好碰到了馬征明手中的劍,咣當一聲脆響,引得四周將軍、士兵紛紛拔劍向前。

“馬將軍,請給我家主人一個薄麵,容我帶這位夫人下去。”一個脆生生的聲音道,沈如初在她身後聽著有些耳熟。

再看那身白衣,沈如初頓時明白了,這幾人是那個天虛公子百裏無缺派來的。

那女子從袖籠裏落出一塊金牌,到底是什麼牌子沈如初沒有看清,隻見馬征明看見那個令牌臉色變了變,變得很難看,但還是極不情願地將寶劍放回了劍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