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氏恨恨地看了元氏一眼,也當仁不讓地給沈如初準備了一份大禮,沈如初沒打開看,但是拿在手裏就沉甸甸的,應該是價值不菲。
徐氏放下茶杯,道:“依我說,這醫館看了、雪花膏得了,歉道了,我們也該回去了。如初忙了一天,又是懷孕的人,要好生休息的。我們是不是該回去了?”
本來她們中的很多人都不樂意來,畢竟是過來賠禮道歉的,若不是礙於徐氏的情麵,她們才不肯來呢——這些人平時都自視甚高,總覺得高人一等,何嚐低三下四給別人賠禮道歉過;不過徐氏平日裏不是愛管閑事的主兒,這次卻作好作歹非要帶著她們來賠禮,她說得在情在理,沈如初和唐夢瑤都不該是隨便得罪的,由不得她們不來。
沈如初心中暗自鬆口氣,心說總算把這幾尊神給送走了,客客氣氣、謙謙虛虛地將這些貴婦們送走了。
鬆月見人一走,喜滋滋地笑道:“夫人,咱們這下發了,看看她們都送了什麼好東西過來。”
沈如初笑道:“瞧你那點出息!這些人我最好一輩子都不見,見了就頭痛。累死我了。”她對這些人可沒什麼感情,她是那種表麵上對誰都不錯,但實際上很難上心的那種人,並不是她虛偽,隻是她對一個人好前提是這個人值得她去付出。
鬆月道:“要不,奴婢幫你捶捶?”
沈如初道:“不用。你按照我之前教你的手法幫我梳理一下腿上的經脈,站了一天,又水腫了。”
鬆月道:“夫人,您就是太賣命了!是醫館重要還是小公子重要?您再這麼賣命,等爺回來了,奴婢第一個去告狀!哼。”
沈如初知道鬆月忠心,是為自己好,笑道:“你手勁稍微小點就更完美嘍!”
鬆月手上用力小了點,笑道:“現在呢?”
“完美的!”沈如初舒服地躺著,撇嘴讚歎著。忽然肚子裏的小東西狠狠地踢了她一腳,她哎喲一聲地喊起來,鬆月急忙道:“夫人,怎麼了?”
沈如初笑道:“我的玉米排骨呢,餓死我不要緊,肚子裏的小家夥開始抗議了,餓了,所以在狠狠地踢我呢!”
麥冬正巧拉著藥箱從旁邊經過,聽了這話笑道:“夫人,奴婢去後麵的小廚房給你端。”
沈如初笑道:“好啊。用大碗給我裝哦,我吃得下的,順帶給我帶一些水果過來。”
麥冬爽快地應了。
沈如初本來就是對著門口坐著的,門口走進一個人,因為背對著光看不清,但高大的身材在夕陽的映射下顯得特別偉岸。
“我們的貴客來了,恐怕這一碗排骨湯是不夠了。”沈如初笑道,微微坐直了身子。
鬆月一抬頭,見是唐天瑞,笑道:“恐怕還真是不夠呢!”
唐天瑞人還沒到跟前,聲音先傳來了,笑道:“你這麼吃,不怕肥死你啊!”
沈如初笑道:“難道你沒聽說過嗎?做媳婦的女人平時吃飯的肚子要小,受氣的肚子要大;一有了胎,肚子真大了,那時吃飯的肚子可以放大,受氣的肚子可以縮小。我現在就是有了胎,吃放時可以無限放大而不用受任何氣!”
唐天瑞笑道:“你還真能往自己臉上貼金,明明就是個吃貨,還說得這麼冠冕堂皇!”
麥冬正巧端著香氣撲鼻的排骨玉米湯過來,見唐天瑞也在,給唐天瑞行了禮,便把碗交給了沈如初,並叮囑道:“夫人,還有些燙,要小心點!”
沈如初笑道:“唐小三要不要也來一口?真的很香呢!”
唐天瑞瞪著眼睛,道:“你當我是你呢,你當人人都和你一樣是個吃貨?要吃趕緊吃,少在這裏顯擺!吃完了我和你說正經事。”
沈如初舀起一口湯,在嘴邊吹了吹,慢慢咽下,又挑起一塊沒有骨頭的肉吹了吹,繼續放在嘴裏,慢慢咀嚼了兩下子,笑道:“我喜歡一邊吃飯一邊說事情。你有什麼重要的事情就直接說唄。”
唐天瑞清了清嗓子,道:“我、我是來和你辭行的。”
沈如初夾著排骨的筷子晃動了一下,但很快恢複平常,將肉送進嘴巴裏,搖了搖身下的搖椅,然後慢慢把肉吞進肚子裏,笑道:“這是好事呀!安陽本來就不是你該呆的地方,你早就該回京城了。現在還太平,但接下來怎樣很難說。”
唐天瑞早就料到沈如初這般反應了,苦笑了一下,道:“沒其他事,我就是過來道個別。看你笑得這麼沒心沒肺,我也就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