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少林寺是他舊遊之地。他領著花朵避過守寺的僧人,順著小路混入了寺中。混入寺中之後卻一個僧人也沒有看見。北歸心知定是發生了什麼大事,闔寺僧侶都聚集到大操場了。急步向大操場方向走去。倒是花朵第一次進到寺內,感到新鮮,不免東看西看。不消片刻,二人已經看見了大操場。隻見大操場上站滿了人,不光有本寺的僧人,還有不少形形色色的武林人士。北歸心想:“這些人到少林寺來也不知道是為了什麼?也好,方便我們兩個混進去。”如此一來,他二人沒怎麼費事就混到了人群中。此時一把熟悉的聲音從人群中傳了出來:“大師以為捉住了老夫的孫女,就可以令老夫束手就擒嗎?”北歸聽到了這個聲音不禁心中大定:“叔祖既然到了,憑他的絕世武功定能救得大姐脫險,我還是藏在這裏見機行事。”又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了出來,卻是少林寺住持正然,隻聽他說到:“老衲出此下策也是情非得已。若非如此又怎請得動燕老施主到我少林寺來。施主若肯放下屠刀,老衲可以保證不傷施主的性命。從此以後青燈古佛渡此餘生,豈不甚好。”燕翔天說到:“大師當燕某是三歲小兒嗎?燕某從不受人要挾,今日也是如此。”正然知道燕翔天口才便給。做口舌之爭自己不是他的對手,於是不再多說,回頭說到:“帶燕姑娘出來。”說話間燕南飛被人從殿內推了出來。看樣子倒是沒有受傷,隻是頭發散亂,容顏憔悴。北歸本來就不相信少林寺能捉住燕南飛,此時更是大感不解,心想:“憑大姐的功夫怎麼會被人捉住呢?”正然見燕南飛已經被人推了出來,說到:“燕老施主,老衲知道燕老施主功力通玄。一手擒龍功更是常人難望項背。不過今日要想救得燕姑娘脫險卻是千難萬難。”話音未了已有十餘個手執兵刃的和尚圍在了燕南飛身旁。此時燕翔天和燕南飛相距三十餘丈,真是鞭長莫及。可是他毫不在意,淡淡的說到:“武林中人稱呼我為‘老魔頭’,這個稱呼我很喜歡。大師知道究竟什麼是‘魔’嗎?”沒等正然回答,燕翔天說到:“‘魔’就是沒有顧忌,不受任何的束縛。所以說‘道高一尺魔高一丈’!今天老夫就讓你見識見識什麼是‘魔’。”話音落地,燕翔天右足輕點人已到了數丈之外。眾人隻覺眼前一花,燕翔天早已回到了原處,隻是手中卻多了兩個和尚。他哈哈笑道:“怎麼樣大師,用我手中的兩個和尚換我的孫女如何?或許不夠分量,沒關係。”話音未落又已騰身而起,落地時手中又已多了兩個和尚。這兩個和尚年紀都已不輕,看來輩分不低。燕翔天道:“這回分量夠不夠,若是大師還是覺得不夠,我還可以多加兩個。”正然一臉鐵青,對旁邊的一個僧人點了點頭。那僧人的戒刀立時頂到了燕南飛的咽喉。正然說到:“燕老施主,老衲可要開殺戒了。”燕翔天冷哼一聲,道:“我孫女要是少了一根頭發,我要這裏所有的人陪葬。”接著右手一揮,身邊的四個和尚已經身首異處。鮮血灑滿了一地,卻半滴也沒有灑到他身上。旁觀的眾人大都是刀頭舔血的人物,看了眼前的情景也都不免心驚。更別提少林寺中連山門都很少出的和尚了。北歸見到叔祖突然連殺四人,也不禁驚呆了。實在不知如何是好。正在此時,隻聽一聲嬌叱,眾人隻見一條紅影向燕翔天當頭撲去。眨眼間已和燕翔天鬥在了一起。燕翔天藝成之後縱橫海內從未有人能接住自己的一招半式。此時乍逢強敵,不及細想來人的身份,連忙打起十二分精神迎戰。連過了數招,對方攻勢稍緩,他才有餘暇細看來人樣貌。這一看吃了一驚。運足十成功力一招“震驚百裏”將對方逼退一步,跳出戰圈後連忙說到:“且住,孫媳婦,怎麼連爺爺也打?”對麵之人正是鳳棲桐,他聽燕翔天如此說,甚是氣惱,罵道:“輕薄老兒,誰是你孫媳婦?”猱身而上,繼續向燕翔天攻去。燕翔天一頭霧水,無奈之下隻有繼續和她纏鬥下去。燕翔天一頭霧水,北歸更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眼前相鬥的二人一個是自己至親的叔祖,一個是自己魂牽夢縈的心上人。如今卻在生死相搏。更不解的是桐姐什麼時候練成了如此出神入化的武功,比之叔祖竟然也毫不遜色。北歸正沒做道理處,忽然聽到身邊的花朵說到:“燕大哥,鳳姐姐為什麼和你叔祖打起來了。鳳姐姐不是你的未婚妻嗎?”北歸奇道:“你怎麼認識桐姐的?”忽然想到一事,問道:“叔祖當年曾說到,若是練成了《易筋經》第一品,連他都不是對手了。你不是將《易筋經》練到了第一品了嗎?”花朵道:“是啊,我不是和你說過了嗎?”北歸道:“那麻煩你去將他們兩個拉開。你看他們兩個的樣子,也隻有你能把他們拉開了。”花朵道:“好,我去試試。”說完向兩人打鬥的圈子中縱去。此時燕、鳳二人打鬥正疾,拳風掌力將圍觀眾人都推到了數丈開外。武功稍差的甚至退到了十餘丈外。花朵這一闖入圈子,圍觀眾人都忍不住驚疑。花朵跳入圈子後來了個“先禮後兵”衝他二人說到:“燕老前輩、鳳姐姐,你們不是一家人嗎?不要打了。”燕翔天卻並不認得眼前忽然出現的小姑娘就是自己當年一念之仁救下的小姑娘,見她模樣並非易於,在沒有分清敵友之前不但沒有住手的意思,反倒更加提點精神對付鳳棲桐。鳳棲桐卻似沒有聽見花朵說的話一般繼續如狂風暴雨般攻向燕翔天。花朵見他二人聽到自己的話後非但沒有住手,攻勢反而更加犀利起來,無奈之下隻有上前動手。此時鳳棲桐正一爪抓向燕翔天雙目,下手狠辣無比,竟似有深仇大恨一般。花朵見燕翔天麵容蒼老,怕他擋不住這一爪,伸右手替他擋了這一下。燕、鳳二人功力本在伯仲之間,此時花朵替燕翔天擋下了這一擊,燕翔天立時捉到了鳳棲桐胸前出現的空門,左手帶開鳳棲桐的另一隻手,右手點向鳳棲桐肩井穴。他不知鳳棲桐為何對自己出手,是以雖然抓住了破綻卻並沒有下殺手。花朵卻不知燕翔天心中所想,她見自己替燕翔天擋下了一擊,他卻乘隙進擊。無奈之下又替鳳棲桐擋下了這一擊。要知道這三人的武功都已到了出神入化的境界,武功練到了如此境界,與人過招時全靠身體本能的反應。花朵這一出手,立時被燕、鳳二人拉入戰圈,哪裏來得及想她究竟是什麼人,用意何在。旁觀眾人初時尚能看清紅、黃、灰三道人影,到得後來,隻看到了一團土黃色的光芒在草場中心翻滾。眾人看到此處無不心驚。其中最擔心的要數北歸了,場中相鬥的三人都和他有著莫大的關係。隻可惜自己功力全無,空自著急卻無濟於事。正在此時,他感覺頭頂一熱,一支手掌按到了自己頂門,暗叫一聲糟糕:“還是讓人認了出來。”來人似乎也沒有想到如此輕易就能得手,輕“咦”了一聲之後,一股熱氣順著北歸胸前經脈向丹田處湧來。如此一來,北歸不禁由驚轉喜,心想:“他不知道我的底細,看來要偷雞不成蝕把米了。果然,來人在一瞬之間已經察覺自己侵入北歸體內準備封住他經脈的內力消散在了北歸的丹田之中。他自藝成以來從來沒有遇見過如此詭異的情形。他自恃內力深厚卻並不把這小小的詭異情形放在眼內。況且此時燕翔天正被人牽製住,若是被他脫困而出,有他在燕北歸旁邊,若想擒住燕北歸可就千難萬難了。想到此處知道時機稍縱即逝,內力仿如波濤洶湧般向北歸體內湧來。如此過了片刻,來人見北歸似乎沒有分毫的異狀,心知有異,正打算收回手臂另做打算。哪知就在此時,從北歸身上散發出了一股徹骨的奇寒。這股寒氣遇到了從北歸身上散發出來的熱氣,眨眼之間化作一團氤氳的水汽繚繞在北歸的身周。來人大吃一驚,深怕北歸在自己收回內力的那一刻偷襲自己,無奈之下繼續推送內力到北歸的體內。如此一來聚集在北歸身周的水汽越來越多,逐漸將兩人包裹了起來。來人見北歸體內散發出寒氣大吃一驚,北歸心內的驚懼比之來人隻有更甚。原來北歸知道是自己腰間葫蘆裏裝的冰蠶在作怪。這數月來由於沒有人消耗體內的寒氣,冰蠶體內的寒氣越聚越多。到了此時早已聚集了足夠化繭的寒氣。隻是冰蠶深知北歸的體質是自己的克星。是以這段日子以來一直不敢輕舉妄動。直到此刻,它感覺到有人向北歸體內輸送內力,而且它感應到此人體質特異,內力深厚之極,一時半刻之間絕不可能被北歸吸幹。它知道時機稍縱即逝,趁著北歸無暇顧及自己,將積攢已久的寒氣竭力釋放出來,以便以最短的時間羽化。來人見北歸身上散發的寒氣越來越濃,不敢鬆懈,也是竭力的將內力送到北歸體內。他卻不知,他的內力沒有抵消寒氣,而是被北歸吸到了丹田,之後化作一縷縷熱氣順著毛孔散發在了空中。北歸此時更是驚駭的無以複加,要知道這冰蠶是耗盡父親一身的功力,半生的心血,再加上父子二人合力用了四年才擒下的。若是被它破繭而出,實在不知道在場的還有幾人能夠存活。他心內焦急異常,拚命的想要開口說話,將此時的險況告訴眼前和自己僵持的人。奈何隻要一張口,對方輸入自己體內的內力就會從口中噴湧而出,感覺舌頭就像不是自己的一般。如此過了片刻,北歸心內的驚懼越甚。北歸此時的驚懼不是來自自己腰間的冰蠶,而是身畔的要擒獲自己的人,他心想:“被我如此的狂吸內力,就算是爹爹和叔祖也早已被我吸幹了,此人究竟是什麼來曆?”又過了片刻,冰蠶釋放出的寒氣不停的凍結空氣中的水汽,裝冰蠶的葫蘆上結的冰越來越厚,到了此刻已有半個人的大小,北歸的腰帶再也承受不住這個重量,“啪”的一聲掉到了地上。如此一來,冰蠶釋放出來的寒氣越加猛烈。偷襲北歸的人原本並不知道這怪異的寒氣是北歸腰間的葫蘆裏出來的,到了後來葫蘆外麵的冰雖然越來越厚,可是他二人身周被濃霧籠罩,他也沒有看到。直到此時冰蠶和北歸分開,他才發覺這股怪異的寒氣並不是出自北歸。可是此時發覺為時已晚,隻聽“啪”的一聲脆響過後,一陣猛惡異常的寒氣隨著一陣狂風迅速向四周擴散開來。轉瞬之間將籠罩在北歸二人身周的水汽吹得幹幹淨淨。旁觀眾人早已被這突如其來的寒氣弄的驚愕莫名,功力稍差的甚至已經原地打起坐來。就連燕翔天三人也已停手罷鬥,呆呆的看著眼前這驚人的一幕。偷襲北歸之人立時明白了寒氣並不是北歸所發,又看到北歸周身散發的熱氣,知道自己方才發出的內力都已打了水漂。他已經看出北歸體質怪異,連忙將手從北歸頭上拿開,而且再也不敢用手碰北歸,抽出腰間懸著的長劍向北歸頸中斬落。旁觀燕翔天和花朵同時大驚,同時出招想要救下北歸,奈何相距太遠。燕翔天隻得一招劈空掌向那人長劍拍去。他知道相距實在太遠,那人功力隻要能和少林、武當兩位掌門相仿,這一掌也已救不下北歸了。花朵沒有學過內力外放的招式,隻得合身撲上。她內力和燕翔天相比尚且略勝一籌,她這一全力施為,也隻比燕翔天掌力去的稍慢而已。那人豈是少林、武當掌門可比,左手輕帶,晃都沒晃一下就拂開了燕翔天的掌力。花朵雖然接踵而至,可是已然慢了一步,眼看著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