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此時,隻見來路上走來了一群人。正是剛才追殺袁聰的那幫人。隻是此刻他們前麵還走著一個少女。鳳棲桐老著臉皮向心上人說出了那一番言語,見對方竟然不識抬舉,正感難堪之際,見這幫人不知死活竟然敢去而複返。縱身一躍,到了這群人身前,說道:“你們這些人不知死活,還回來幹什麼?”又仔細打量了這個少女,見她膚色白淨,眉目清秀,奇道:“小姑娘,你怎麼和這些家夥混在一起?”那少女見她問話卻不回答,對身邊的都指揮使道:“段大叔,她就是你說的女魔頭嗎?”姓段的都指揮使道:“不錯,正是她,這女魔頭無惡不作,不光殺了我的兄弟,而且還放火燒了林子。”鳳棲桐大怒,心想:“好個無恥之徒,我饒你性命,你竟然敢誣蔑我。”決定出手教訓教訓他。內力運處,右手食指指尖出現了一朵火苗,手指輕彈,這朵火苗向段都指揮使帽子飛去。她這一下雖說連一成功力都沒有用上,可是她知道憑這姓段的功夫卻是萬難躲開。哪知火苗飛到途中卻被那少女手中揮出的金光打散了。鳳棲桐甚是奇怪,想不到這少女小小年紀竟然有如此的功力,不禁又問道:“小姑娘,你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和這些人混在一起?”那少女不回答她的問話,反問道:“這位姐姐,那樹林中的大火可是你放的?”鳳棲桐答道:“是我放的又如何?”那少女說道:“樹林是鳥獸棲身之所,你可知你這一把火會有多少生靈慘遭塗炭?”鳳棲桐聽她如此說,心裏一緊:“她說的對啊,我素來謹慎,今天怎麼會作出如此輕率的舉動。想不到十餘年未見,我已過而立之年,今日和他重逢仍舊會意亂情迷、方寸大亂。”她本性直爽,若在平日定會拋開顏麵當麵認錯。可是此時卻是在心上人麵前,如何能向一個乳臭未幹的小姑娘認錯。她見自己淩空虛點一指被麵前的少女攔了下來,知道眼前的少女雖然年少,卻並非易於。可是那姓段的都指揮使在自己心上人麵前辱罵自己,豈可輕易放過。想到此處,左足輕點,向右前方挪出三尺,決定讓開麵前的少女。以她此時的功力,在這咫尺之間騰挪當真有如神助一般。左足甫一點地,身子已到了那少女的左後方,右手輕揮,一股淩空掌力向那姓段的都指揮使帽子掠去。那少女隻覺眼前一花,一道紅影過後眼前的年輕美貌女子已到了自己後方。她隻道眼前的年輕女子一心要取段都指揮使的性命,此時抵擋已然不及,倉促間不及細想,擰腰一計“羅漢卸甲”淩空一拳向鳳棲桐靈台穴打去。她隻道眼前的女子武功極高,是以這一拳用了全力。鳳棲桐右手正要揮出之際,眼角餘光瞥到一道金光向自己背心襲來,她原本也沒有將眼前的少女放在眼裏,是以騰挪揮擊之際均未用全力。而且為免驚世駭俗,當這群人去而複返之際她已將籠罩在身周的護體真氣散去了。哪知這少女年紀雖輕,功力卻高得出奇,這一拳雖說距離鳳棲桐三尺之外擊出,可是形成的拳壓卻恍如奔雷閃電般向鳳棲桐背後襲來。此時躲避、抵擋都已不及,無奈之下隻有讓過背心要穴硬接了這一擊。眾人耳中隻聽到“嘭”的一聲悶響,鳳棲桐被這一擊斜斜的砸向地麵,將地麵砸出了一個一尺左右的淺坑後又向前滾出了十丈有餘方才將這一擊之力化去。旁觀所有的人都被眼前上演的驚人一幕嚇傻了。姓段都指揮使一夥是震驚於和他們同來的少女竟有如此的功力,也震驚於鳳棲桐的抗擊打能力,看這一擊的效果若是換作旁人早已在這一擊之下粉身碎骨了。而袁聰三人則是剛剛看了鳳棲桐展示的鬼神般的武功,此時卻見她被那少女一擊擊倒,更是覺得匪夷所思。這之中隻有一人若無其事的站在原地,那就是何首烏。鳳棲桐勉強抗住了這一擊,顫巍巍的站起身來,哪知剛一站起來就忍不住一口鮮血噴了出來,想要自己療傷,可是正像何首烏說的那樣,她為了練“火鳳功”將這四年間儲存的太陽精華用完了。她此時心中惱怒異常,不光惱怒那少女的出手狠毒,更加惱怒何首烏見到自己受傷竟然若無其事的站在原處。想要喊何首烏過來給自己療傷,奈何此時內息紊亂實在是無法說話。隻是用眼神惡狠狠的看著何首烏。何首烏見她惡狠狠的盯著自己,忽然之間仿佛沒有那麼傻了,快速來到鳳棲桐身前,一道白光閃過,轉瞬之間治好了她的傷。何首烏原本站在袁聰等三人北麵,那少女卻站在袁聰等三人的南麵。這時何首烏走上前來給鳳棲桐治傷,那少女看清了他的樣貌之後不禁大聲喊道:“燕···燕北歸,原來你在這裏。我終於找到你了。”她此言一出旁觀眾人都是一怔,那姓段的都指揮使心想:“不好,那少年給那個女魔頭治傷,花女俠又認識那少年。看來是打不起來了。”悄悄地給兄弟們打了手勢做好了逃跑的準備。鳳棲桐聽了那少女的話也是一怔,略一沉思,不禁歎了口氣,心想:“燕北歸,這幾年你果然在外麵認識了別的女人。”向前走近兩步,仔細打量這個將自己一擊擊倒的少女。見她雖然相貌清秀,可是眉宇間仍然稚氣未脫,心想:“看這小姑娘的年紀,頂多十七八歲,何以功力竟然如此深厚。看她方才使出的那一招明明是少林派的武功。少林派什麼時候能收女弟子了,真是奇怪。不管那麼多了,先把她打敗。剛剛還在聰哥麵前大吹法螺,說什麼抵得十萬精兵。若是轉眼之間就被一個稚氣未脫的小丫頭給擊敗了,我可真沒臉做人了。”心念及此,內力運處全身頓時包裹在一層火焰當中,左足輕點,身如離弦之箭般向那少女撲去。十餘丈的距離眨眼即過,左手成爪虛抓那少女的麵門,右手成“鳳嘴”狀急點她“肩井穴”。鳳棲桐雖說急於擊敗眼前的少女,可是畢竟不肯下殺手。又兼這是她藝成之後初次與人交手,不知該如何拿捏力度。是以隻用了五成內力,而且還用了虛招。那少女也和鳳棲桐一般,自出道以來頭一次遇見如此強勁的對手。見對方全身裹在一團火焰中,仿如煉獄中衝出的惡鬼一般向自己撲來,不禁感到一陣膽寒,隻想撒腿就跑。可是又想到自己若是逃跑段大叔等人必定會遭了這個女魔頭的毒手,是以雖然害怕卻還是鼓足勇氣抵擋。就在她略一沉吟之際,鳳棲桐的爪風已及麵門,她沒有學過什麼精妙的招式,自然看不出這是一招虛招,不敢硬接,腳下用力向左急閃。哪知對方指尖早已等在了自己左側,自己這一閃避仿如自己將肩膀湊到了對方指尖下一般。這一下實在避無可避,無奈之下默運內力硬接了這一下。接著一招“禮敬如來”雙掌合十向對方心口戳去。鳳棲桐被那少女一拳擊倒之後,知道那少女內力深厚,恐怕不在自己之下。是以再度出手之際打算先行試探虛實。哪知那少女拳腳功夫甚是稀鬆平常,隻一招之間就被自己點了“肩井穴”。她不禁感到不可思議。就在她感到已經得手略一鬆神的一刹那間,眼前一道金光閃過,接著心口一陣劇痛,那少女雙手合十重重的戳在了自己的心口上。這一擊實有千鈞之力。她被這一擊足足擊飛到了百丈開外方才止住去勢。也幸得她交手之前不知對方深淺,大部分內力都用作了護身,是以這一擊雖重她卻隻痛不傷。她在空中穩住身軀,回想今天的兩次失手,不禁自嘲道:“我是怎麼了,在他麵前我連怎麼作自己都忘了嗎?”深吸一口氣,強自震懾心神,也不落回地麵,就這樣直立著緩緩向那少女身前飄去。旁觀的姓段的等人見了這仿如天神下凡般的情景都愣愣的待在了原地。那姓段的心想:“她···她不是人吧,我怎麼招惹上了這麼個人物。看這架勢恐怕花女俠也不是她的對手,還是快跑吧。”對那少女道:“花女俠,我們還是快跑吧。”那少女答道:“來不及了。”隻見鳳棲桐已在那少女對麵一丈遠處落地了。她甫一落地,又騰身而起,九重“火鳳功”催使下的“鳳喙爪功”如狂風暴雨般向那少女身上灑落。那少女隻覺眼花繚亂,實在看不清對手要攻向何處,無奈之下隻有護住頭臉要害,至於其他地方也顧不了許多了,可是打到身上卻也甚是疼痛。她忍住疼痛偶爾乘隙反攻,也使得對方不敢輕易冒進。鳳棲桐繞著那少女不停的打轉,點向她周身各處的穴道。鳳棲桐隻道眼前的少女修煉的是少林“金鍾罩”、“鐵布衫”之類的橫練功夫,既是橫練功夫必定會有罩門。哪知雖然打得她齜牙咧嘴,可是卻始終沒有找到罩門的所在,她越打越是心驚,心想:“如此‘老鼠拉龜’般的打法對我甚是不利,她卻始終立於不敗之地,這卻如何是好?”哪知她心驚,那少女也不好過,雖然點穴對她無效,可是鳳棲桐內力深厚,每一次被擊中都令她疼痛異常,她心裏害怕極了,隻想撒腿就跑,還想放聲大哭。她此時已經想道,眼前的女子既然和燕北歸在一起,那麼必定不會是壞人,可是又看到她惡狠狠的樣子心裏又不敢肯定,心想:“無論如何,還是先要救下段大叔他們。”想到此處,大聲喊道:“段大叔,我不是她的對手,快要頂不住了,你們快跑我先拖住她。”鳳棲桐見她在打鬥之中竟然還能開口說話,內力竟然比自己還要略勝一籌,更是吃驚。可是聽到她說的話後又大感詫異,心想:“她功力明明還略勝我一籌,何以卻要說出這般言語?好啊,好狡詐的丫頭,和我來這套還嫩了點。”那姓段的早萌退意,此時聽她如此說,帶著手下人等轉眼間跑了個無影無蹤。那少女見姓段的等人已經走遠了,也想轉身就跑。哪知鳳棲桐的攻勢一浪緊似一浪,一點空隙也沒有。她無奈之下隻有咬緊牙關強忍疼痛繼續和對方纏鬥下去。如此又鬥了數十招,鳳棲桐找不到那少女身上的罩門,那少女也擺脫不了鳳棲桐。哪知就在此時,那少女肩頭的衣衫忽然滑落了一片,露出了雪白的肌膚。原來鳳棲桐每點中那少女一次都會在她衣衫上留下一個洞,打到此時終於有幾個洞連成了一片,一陣爪風過後露出了雪白的肌膚。那少女內心委屈之極,淚水忍不住奪眶而出。鳳棲桐也是女兒之身,見她如此也不忍再強攻下去,身子一旋跳出圈外。那少女見對手不再進逼,想要走到近前和她以為是燕北歸的何首烏說話,可是看到自己肩膀上露出的肌膚後不禁一陣大羞,轉身掩麵而去。鳳棲桐見她落荒而逃也不追趕,回頭問何首烏道:“你不是有燕北歸的記憶嗎,你認識她嗎?”何首烏道:“不認識,燕北歸的記憶裏沒有她。”鳳棲桐心想:“看來果然是和我分手後才認識的。”她此刻心情比較複雜,既有如釋重負之感,又微微有些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