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9章 No zuo no dai(1 / 3)

第三十八章Nozuonodai

這麼多年來,周猛把住時代的脈搏,順應當地市場的潮流,把生意做得順風順水,且越做越大,越大越賺,已經置下了偌大的一個家業,現在出門都是前呼後擁,說話總是大聲大氣的,可以說是誌得意滿了。可是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呀!周猛這本經書的名字就叫“兒子”。

周猛在周賢出生的第一天就開心得很。不管怎麼說,頭胎就生個男孩,周家的這份產業鐵定是後繼有人了。何況這孩子長得虎頭虎腦,跟自己小時候是一模一樣,周猛心裏別提有多安慰了。再看看兒子,躺在搖籃裏就舒拳弄腿活潑好動,猜想他長大了一定大有出息。

周猛年輕時就尚武,而且曾經因為武力爭得過榮譽,贏得過利益。所以,總希望孩子在這些方麵,也能夠強爹勝祖,所以從小就開始著意培養,閑時就帶著孩子打拳踢沙袋。誰知這孩子學武卻不肯學好,上了初中以後,這雙拳頭就沒少給夫婦倆招麻煩。

周賢高考的成績差得一塌糊塗,想上一所理想些的大學是沒指望了。要讓他出道打理生意,年紀又太小了點兒。周猛隻得叫他自己再找一所學校,先混過幾年的日子再說。周賢向往首都的生活,便選了北京的一所院校學物流管理。

到學校後,周賢就沒有哪天好好地讀過書,做過個正經事。每次打電話回家,聊的也總是又跟同學到哪兒玩,又買了哪些高檔貨,要不就是又新交到了女朋友了。反正不管彙多少錢過去,總也不夠他用,隔不到幾天準能接到他的催款電話。

上個月,學校的一個主任打電話來告訴周猛,兒子在學校又惹事了。那位主任講話有濃重的北方口音,周猛的普通話也不標準。結果兩個人在電話上咕嚕了半天,誰都弄不清楚對方在說些什麼。周猛根據聽懂的隻言片語,猜想是兒子為交女朋友的事,爭風吃醋把同學給打傷了,學校要求家長出麵處理。後來,還是鄒萍跟周賢打了電話,問清楚了事情的緣由,然後派了位盧浮宮的管理人員趕過去,講了不少好話,賠了筆醫藥費才算了事。

前兩天周賢又打電話來說,這段時間很想吃霞陽的扁肉。那天跟同學們閑聊的時候,又大肆渲染了它的美味,結果引起了大家的強烈的興趣。於是決定在近幾天請個假,一起到南山來玩玩,順便打個牙祭。今天特意打電話來征求老爸的意見,以便決定後麵的行止。

周猛在外麵威風八麵,可對這個寶貝兒子卻實在沒有辦法:答應吧,又怕耽誤他們的學業,自己也麻煩得很;不答應吧,兒子的性格自己清楚,他是絕對不肯善罷幹休的。

苦思冥想後,周猛還是想到了個兩全其美的解決辦法——高價雇請一位霞陽扁肉店的老板,帶著工具坐飛機趕到北京,找家熟人的餐飲店做給他們吃。

這件事讓周猛被霞陽的鄉親們很是議論了一陣子。周爸也狠狠地將周猛教訓了一頓,說他養子不教,隻是一味的溺愛,遲早要吃虧後悔。周猛卻不以為然——自己的家業大著呢,不缺孩子花的幾個錢!

周猛甚至還為自己的這個舉動小得意呢:這麼小的一件事,就讓大家關注不已,看來自己在霞陽鄉親的心目中相當有份量嘛!

土豪們的行事風格,總跟常人不大一樣,讓人費解得很。他的老大趙子通,不也是閑得找罪受!

趙子通隻要空閑下來,心裏就覺得空落落的難以忍受。回味以前那種火熱又刺激的生活,他又要犯老毛病了。池莞兒有個走黑道的老公,不宜再去招惹。可王佘蘭跟自己還有生意聯係,兩家走得比較近,還有很多機會走在一起。

像他這種在歡樂場上滾爬過又染上賭癮的人,如果沒有在生活或是在事業上遭受過巨大的打擊,很難下決心戒掉這些惡習。更何況趙子通在生意場上,一直都走得那麼順當。事業成功的人,身邊的誘惑也多,那些設賭局的人經常都會聯係他,身邊親近的人又在慫恿他,更令他難以抑製嗜賭的欲望,總想著再到場上過把癮。

老天總會讓有錢人的心願容易達成。趙子通的娛樂隊伍裏,現在又添了個得力的臂助。那個史初生做了農機店的老板後,原本窘迫生活現在有了保障,心裏對趙子通感激得很。除了放手讓王佘蘭陪著趙子通活動外,連農機店都找了兩位員工看管,自己則騰出身來,親自陪著趙子通四處趕場。他原來就在官場上逢迎過,自有一套伺候人的本領。有時講幾句笑話,偶爾用心地拍幾句馬屁抬高對方,總能讓人像吃了人參果一樣,覺得渾身舒泰。適當的時候,再插上幾句自己跟那些大人物交往的經曆,又讓人覺得自己很不一般。

史初生的諂媚之術一施展,趙子通就覺得受用無比。連每個季度農機店盤點分紅利,他也睜一眼閉一眼任憑對方去算。反正自己來錢的途徑多得很,給這種知情識趣的人多占點便宜也無所謂。

賭場上來了趙子通這樣的人物,誰還不用心地巴結?大家見到他到來了,都眾星捧月般地簇擁著,趙總長趙總短地叫個不停。賭博時輸出贏進的感覺又那麼刺激,空閑下來總有美人相伴。趙子通感覺自己像是生活在天堂裏一樣,更加癡迷於賭場的生活。很快就由下注的小角色,變成經常開莊的大角兒。輸贏的數字越來越大,刺激指數也隨著越升越高,趙子通自然也更加樂此不疲。

“海邊的鹽,賭場的錢”。賭徒們大都有這種特性,似乎隻注重享受場上那種刺激,對鈔票並不十分珍惜。贏錢的人覺得手頭上寬裕了,馬上就會變得大方起來。等到手裏的錢揮霍一空的時候,又隻能站在桌邊呆望,再次品味告求別人的難處。

趙子通手裏有的是鈔票,對錢的概念也比較淡。賭運好的時候,麵對著贏來一大疊的鈔票開心得很,對那群跟隨在身邊的人也就大方起來,你一份他一份地分發了下去。所以隻要他一到場,很多人都主動地成了他的馬仔。運衰輸錢了,他也無所謂,還要請大夥兒小嘬一餐,說是去去晦氣。反正輸出去的都那麼多了,也不差這幾個請客的錢。

趙子通在賭場上相當放得開,跟大夥兒一起玩的花樣越來越多。先是抓杠,接著又學會了擲骰子,再後來又跟大家一起玩鬥牛。開始時,大家跟他賭的是運氣。到後來,大家都合夥起來跟他玩起了老千——賭場上很難得有這樣的牛牯,賺這種人的錢,比做什麼來錢都快。難得有這樣的冤大頭送上門來,不算計他可真要愧對賭神爺爺了。

有一段時間,很多賭徒是為了一個共同的目標走到了一起。賭場上有的是那些年輕大方的女人,佘蘭姐的成功就是她們的榜樣,大家都爭著往趙子通的身上靠。不管是誰跟趙子通走得最近,說得上話,彼此之間心照不宣,都在慫恿趙子通多帶錢開大莊。趙子通就是喜歡那種眾星捧月的感覺,賭博的場麵,他越大越覺得過癮。趙子通又喜歡要麵子做大頭,輸了錢偏要裝出無所謂的樣子,所以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裏,他在賭場上都是隻付出。這樣賭下去,就是家裏有座金山也會很快輸掉。可時的趙子通又怎麼能意識得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