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閑的紫峽仙法中,雖然不以法術見長,但是功力是一切仙法的基礎,以風閑現在的成就,當然無論用什麼遁光,全部可以發揮巨大的效力。
何況太清仙遁,也本是一等一的遁光,飛行起來自是神速,最重要的是,雖然由於極高的速度,和外麵罡風摩擦,噴濺出淡紅色的火焰,拉出長長的尾巴,看上去隻如一隻巨大的火鳳凰一樣,但是人在太清仙遁的紫光的保護下,竟半點衣角都不動。
不消二個時辰,便飛到了南海上空,於是按低了遁光,減慢了速度,雖然如此,但是殘餘的速度還是非同小可,離海麵還有十餘丈之高,就見海麵被高速撕裂的罡風拉出一條長長的浪溝,震波所及,一時水花高湧,浪沫橫飛,延綿幾十裏,聲勢猛惡,出人想象之外。
雖然這樣的高速,有點過於招搖,但是風閑為了早日到達南海的碧霞仙島,就顧不了許多了,何況下麵已是遠離海岸的海麵的通常漁區,本素無船來到,倒也不用擔心誤傷人命。
此時天已暗明,太陽快滑入西海,二天雲海,與朝霞相映,變成濃紫,金光如片,甚是瑰麗,但是風閑無暇欣賞,遠遠望去,一個小島,已落在了他的眼中。
這小島雖然看似平凡,但是風閑的眼中,已看見諸色凡人看不見的光色在全島上空編織成一個網絡,這網絡籠罩全島,浮現在島嶼上空三十丈之高,如果隻是偶然經過的劍仙等人,完全可以在網絡上空飛過,隻有專門來到此地的人,才會在這樣低的空中飛行。
才接近網絡,碰上了光色,風閑立刻感覺到網絡頓起反應,雖然不是攻擊性的,但是肯定是發出了警報。
風閑停住了太清仙遁,也不等下麵的弟子上來詢問,就發言道:“紫峽洞府風閑,求見碧霞真人!”
這話雖然很低微,但是立刻貫穿了所有重重的防禦,無需弟子傳話,就直接把話傳到了在碧霞仙島中心的宮室園圃處。
雖然很簡單,但是立刻表現出風閑出類拔萃的實力。
雖然紫峽洞府是個潛修的道脈,但是流傳也有上千年,相信像碧霞仙島那樣同樣源遠流長的門派,應該聽說過紫峽洞府的存在。
這時,下麵飛上來二道劍光,等靠近了,才發現是二個少年道童,他們一身仙氣,風姿如玉,看見了風閑,其中一個就上前行禮:“這位道友,來我碧霞仙島何事?如要見我島主,請稍等片刻,等我等通報了島主再說。”
“那就有暇諸位了。”
“不敢不敢,此乃我等應有之事。”
說話之間,甚是有禮,而且口氣謙和,有著源遠流長的門派弟子的氣度,風閑也對他們二個大起好感。
就在此時,便聽下麵金鍾之聲,音甚清越,直傳了上來。鍾直鳴十二下,才停了下來,跟著奏起細樂,法曲仙音,笙簧細細,越覺入耳清娛。
二人一聽,立刻驚異,這可是最貴重的迎賓之禮,平素的一派之主,也未必獲得如此隆重的禮節呢,當下神色更為恭謹,不敢稱呼“道友”,而以“真人”稱之。
“風閑真人,請跟我等而來。”
風閑點頭,聽這迎賓之聲,就知道對方已經明白了自己的身份,以貴賓之禮待之,自己也當有獲得一派道統之主應有的儀態。
隨二人緩慢下降中,風閑已經把這個小島嶼看的清楚,這個島嶼不大,也不過幾十平方公裏,但是明顯經過改造,森林草地,湖水溪流,看去十分美麗,中間有宮室園圃,甚是華美。
落在廣場上,過去十多丈,就有一個與回廊差不多大的月亮門,是白玉所建,這便是入口,後麵就是宮室了。
廣場上,已經有了二人等候,看見道童已將人迎到,一個中年修士,手捧一麵玉牌,向風閑行禮:“風閑真人駕到,甚是榮幸,師尊已在內室參修多年,不便親自迎接,還請真人見諒。”
“不敢,風閑冒昧打攪,本是我的不是才是!”
“真人客氣了,請,師尊在內等候真人駕到呢!”中年修士說著,一揮手,隻見大門緩慢的打開,二排高達一丈,形如巨靈,身披甲胄,手執金戈的武士,正推著門呢,風閑見其眼中紅光閃爍,知道這種武士,其實是一種法寶,專用防衛。
風閑進門一看,裏麵是一間宏偉的大殿,可同時站立數百人而不擁擠,周圍由通體玉柱晶牆圍成,銀輝如雪,宮中侍者,有二十多人,排列侍立,裝束卻都一式羽衣星冠,雲肩道髻,備極清麗華美,看上去是此宮門人了。
殿中心玉座上,跌坐著一個身著白色道袍的老者。生得麵如冠玉,兩道細長的眉垂下,就見那個中年修士已先上前拜倒,口稱:“紫峽洞府風閑真人來臨。”
風閑身為客人,當然稍微一禮,那老者已經笑了起來:“風閑真人何必如此多禮?你我都是世上少有之士,又何作這種禮節之事?”
這時,左右的侍從卻一起跪下:“見過風閑真人!”
風閑搖手:“既然禮節之事免了,又何必叫他們向我行禮?”
“這可不同,他們是我等後輩,當然要拜見真人。”
“不敢不敢,直叫我風閑就可。”
“哈哈,那你就叫我碧霞就可。”
二人相視而笑。
碧霞就道:“既然你等已經拜見了風閑真人,其他無關人等,就立刻退下,各回其職去吧,不可懈怠。”
“是!”三十餘人立刻井然有序的退了出去,隻留下一個少年。
“這是我的關門弟子,靈靜子。”
“靈靜子拜見風閑真人!”那個靈靜子再次叩拜。
風閑口稱請起,打量著他,隻見他一身仙骨道氣,眸如寒星,顯然根基甚厚,難怪為碧霞真人寵愛。
碧霞真人再次將手一擺,笑道:“我與你相知已久,數百年隻是神交,今日一見,甚是快慰,我僻居極荒,終日靜坐,多不離座,隻以奏樂迎送,也不多作客套。風閑真人請坐。”
等風閑在旁邊的一個玉墩上坐下,這玉墩上鋪白色軟席,甚是柔軟,等上了一茶,風閑稍微一喝,完成見禮,就直截了當的說了。
“此次風閑冒昧打攪,實有事相求。”
“風閑真人有何事情,盡管說來,碧霞如能幫助,實是碧霞的榮幸。”碧霞真人毫不猶豫的說。
“那我就直接說了,我有弟子,身受血蓮宮煉魂血幡所害,元嬰大傷,還請碧霞真人賜予貴門的仙膏玉液一用,風閑甚是感激。”
“既然風閑真人需要,區區藥物,何足掛齒,理合相贈,靈靜子,快去把我密室中的那瓶仙膏玉液拿來。”
聽說要拿仙膏玉液,那個靈靜子吃了一驚,他稍微猶豫了一下,才說:“是!弟子馬上就去!”
風閑聽了,站起來,深深的行禮:“風閑多謝碧霞真人!”
這仙膏玉液可不是隨便的仙藥,聽說單是所取的的材料,就是天地間十七種極為珍貴的靈藥,取材配製,極為精純,而煉藥之鼎,與地下元髓相應,又取上天日月精神與之和應,再用本身的元氣混合,其中甚是艱難,才有修補元嬰的功效,可以說,是修道者夢寐以求的仙藥。
碧霞真人平時連自己又不舍得使用,如今隻是一語,立刻拿出一瓶來,可以說是給了天大的麵子了,難怪風閑要起來深深行禮。
“不敢不敢,風閑真人請坐!”碧霞真人也不談此藥,隻是問:“貴派弟子受到血蓮宮煉魂血幡所害?”
“是啊,幸虧我挽救的早。”風閑於是將自己懷中的元嬰拿出,隻見水晶殿上一團紫氣,那個元嬰出現在地上。
二人何等道行,碧霞真人立刻發現,在元嬰的四肢上,還留著四個孔,甚至還有少量的紫氣如血一樣在傷口上翻動,裏麵還有淡紅色的光色。
“這是煉魂血火啊,乃是魔門最歹毒的九種魔火之一,貴弟子在元嬰被擒,還可以保持基本的狀態不崩潰,真是難得啊!”碧霞真人聽了風閑簡單的介紹,感歎的說:“這樣的根基,毀了甚是可惜,應該修補,應該修補。”
“是啊,你看,元嬰傷口上,還留有煉魂血火在不斷的腐蝕元氣,使傷口不能愈合,如果不清除,早晚還要變成血魔,魔門魔火,的確不可小看啊!”風閑搖頭:“所以,才來求真人賜藥啊!”
這時,元嬰已經醒來,看見風閑,又是跪拜。
風閑於是笑道:“和德,還不拜見碧霞真人?碧霞真人肯賜靈藥給你,你不但可以修補傷口,更可以因禍得福。”
元嬰雖然痛苦並未完全解除,但是精神還是清楚了,聽了此言,立刻向中間的碧霞真人跪拜謝恩。
碧霞真人倒不客氣,就這樣坦然的接受了。
此時,那個靈靜子已經拿了玉瓶上來了,隻見這玉瓶很小,裏麵流著透明的玉漿,見了碧霞真人,就送了上來。
他看見了在殿上的元嬰,立刻就知道這就是要用的人了,暗地中瞪了一眼。
雖然這舉動很細微,但是哪瞞的過在場的二人,碧霞真人心中不快,這樣徒見小家氣象,於是喝道:“送給我幹什麼?還不給風閑真人?”
風閑也隻當作沒有看見,這靈藥的確是世上少見的東西,有些舍不得,是十分正常的事情,他含笑的接過了仙膏玉液,一摸到手,就憑其中流動的靈氣,立刻知道是貨真價實的東西。
他於是笑的說:“碧霞真人,吾徒在這裏,就索性借貴地一用,就此修補元嬰。”
碧霞真人一聽,眼睛一亮:“哈哈,正要見見風閑真人的道法。”
風閑就把手中的玉瓶一搖,玉瓶中的仙膏玉液見風就化,開封需要特別的手段,但是風閑明顯不需要,這樣隨便一搖,立刻有四點玉漿在一團紫氣的保護下,飛到了元嬰的傷口上,絲毫不差。
靈藥入元嬰,本是有形的玉漿,立刻變成無形的靈氣,迅速滲透到了元嬰之中,元嬰隻覺得那一瞬間,靈氣和還殘餘的煉魂血火立刻起了衝突,雖然苦撐著,但是那痛苦之色,是誰也看的出的。
風閑再把自己的口一噴,一道紫光噴出,這紫光一噴出,就聽見碧霞真人“咦”的一聲,似乎甚是意外。
而那元嬰卻隻覺得那紫光落到他的頭上,立刻變成了一場紫雨,就這樣淋了下來,一臨到,隻覺得透體清涼,如飲甘露,痛苦立消,自己每絲元氣都突然之間活躍了起來,歡呼著運轉著,一種比自己精純多了多的元氣,迅速補充了自己虛弱的元氣,他立刻知道,是自己的師傅為自己犧牲了元氣,心中十分感激,但是無暇說話,就這樣坐在空氣中,自己行功消化這外來的元氣。
那元嬰在吸納風閑賜予的元氣,而碧霞真人動容,他望著風閑,見風閑還是氣定神閑的模樣,於是讚歎:“風閑道友果然是大成真人啊,剛才的那股元氣,是紫府天露吧!道友有此境界,飛升天仙指日可待啊!”
他看了看元嬰,說:“這人有了我的仙膏玉液修補元嬰,又有了你的紫府天露,隻怕不但可以修複元氣,而且對於以後的精進,更是大有裨益,也不知是幾世的福緣,才能獲得你這個師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