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星期的時間轉眼而去,學校放月假了。這個全封閉式的高中是沒有雙休天的,除了星期天下午的半天,最珍貴的假期莫過於此。魏東然的家就在江城,家境富裕,但父母離婚了,情況比較複雜也不一一細說了,他不知道該選擇誰,所以平時也住校。他要回家向父母騙點零花錢,然後和他的狐朋狗友出去好好的瘋狂放鬆下,蘇銘也回了老家看望年邁的奶奶。吃過晚飯的鄭桐在偌大的校園裏散步,他遇到了同樣沒回家的陳橙,還有陳橙旁邊那個低著頭走路的女孩。他們就順道一起在學校逛了起來,鄭桐和陳橙一路的聊著,一會又追逐打鬧。他們也會和楊小小吧啦兩句,但或許是有鄭桐這陌生人在旁邊,楊小小的回答總是"嗯,哦,啊“之類的字眼。鄭桐說他不記得那晚跟楊小小說的第一句話是什麼了,好像是”我們認識應該也有五年了吧,但好像都沒怎麼說過話“而回答她的也是”嗯“。他們那晚也聊了一些,具體也就是些閑雜的話語。他們後來走到了學校角落裏的秋千,隻有兩架鄭桐理所當然的讓給了兩個女生,她們用腳蹬離地麵然後就那樣晃蕩著。陳C不費力氣的搖晃著,而鄭桐則在旁邊不時地給她們推一把。或許是逐漸的熟悉了,鄭桐在楊小小的背後狠狠的推了一把然後閃開,楊小小開始是驚恐的,但隨著秋千蕩起美麗的弧線,他第一次見她笑了。他不知道她為什麼會笑,或許是因為在秋千上想起了兒時的快樂。那一笑讓鄭桐看的有些癡了,他說,在那個不是那麼明亮的夜晚,他看到了這個世界上最美的笑臉,比白天的陽光更加燦爛。他開始仔細地觀察這個嬌弱的女生,這個總喜歡低著頭走路的女孩,平時或許都看不見她的眼睛,但在她笑起來時長長睫毛下忽閃忽閃的眼睛,比天上的星星更加明亮。他就那樣靜靜地站在她身邊看著被風吹起的一頭長發,和那個並不是那麼漂亮的側臉,他忽然想讓這個女孩一直笑下去。那一晚,鄭桐夢見了秋千上的那個笑臉和那一頭被風吹起的長發。而後來楊小小也對鄭桐說,她也夢見了在秋千上的快樂。楊小小還說,其實她的第六感特別強,從初一第一次見麵開始,她就一直覺得以後會跟鄭桐發生點什麼,但那隻是初見時一點細微的感覺。而當鄭桐推她的那一刻,她的感覺又突然的跳了出來,而且變得強烈了,或許他們就是從那一刻開始的。(2)心微動三天的假期很快便結束了,大家又回到了學校的生活。每當下課時魏東然又拉起蘇銘和鄭桐站在教室後門外麵的走廊,而旁邊就是女廁所,說實話廁所傳出的味道並不是那麼好。但他們卻樂意那樣,班裏的男生站在走廊的兩邊對著從走廊走過的女生列隊歡迎一樣,行著注目禮。而當有漂亮女生走過的時候,他們故意推鬧著,或者說著說著大聲的笑起來。年輕的小男生或許在想用這樣的方式來吸引別人的注意,不管幼稚不不幼稚,但他們樂意那樣做,那就是他們那個年紀的樂趣。當楊小小和陳橙一起走過時,魏東然竟然惡作劇似的吹起了口哨,楊小小把頭低的更低了。鄭桐扯了一下東然的衣角,“你幹嘛呢?”魏東然忽然間怪笑起來湊到鄭桐的耳邊說:“你小子不會是喜歡上人家了吧?”鄭桐似乎像被人看穿了心思似的有些惱怒“**別瞎說,你不知道前幾天人家心情不好都逃課了嗎,瞎起哄,小心我揍你啊”.魏東然挺了挺他那高大的身體,“來啊,我才不怕你,老子比你高半個頭呢”。這時上課鈴也響了,他們回到了教室。那一節課鄭桐他不知道是這麼過來的,他似乎一直在問自己,難道自己真的喜歡上那個女孩了,要換了平時他才不會去管自己那好兄弟怎麼樣呢。思來想去,他也沒理出個所以然,所以幹脆不想。他隻是覺得他喜歡看那女孩笑的樣子,喜歡不等同於愛,不用去考慮那麼清楚,在那個年紀,喜歡就是那麼一種單純的想法。再後來的一節數學課,教數學的是一個老頭,他在講台上講的神采飛揚,唾沫橫飛,而東然似乎聽到了老爺爺的催眠曲,坐在座位上昏昏欲睡,還不時的用筆捅下旁邊發呆的蘇銘。蘇銘或許是怕魏東然真的睡著了,小聲地對東然說:“你知道我為什麼不坐第一排了麼,因為我怕被淹死,就算不被淹死,在這樣的大晴天被淋雨也是不好的。”鄭桐無奈的看著他們微微地笑著。老師的課講的很精彩,講完後在黑板上寫了一道題,問班上的同學誰願意上來解答。而班上卻沒有人舉手,老師環顧了一周看見楊小小正低著頭在那裏,就說”就是那個低著頭的同學,我感覺你剛才應該聽了在認真的思考吧,你上來給同學們解答一下。”楊小小無奈的走上講台拿著粉筆,但半天卻不知道該從哪裏開始。鄭桐看見那個小小的身影在講台上的茫然無措,他勇敢地站了起來說:“老師,我知道怎麼解”,在老師還沒有回答的時候他便走上了講台,拿過小小手中的粉筆,刷刷地在黑板上兩分鍾就寫完了。老師很高興的看著黑板說:“解答正確,下去吧”,他們兩人轉身走下了講台,一個在左一個在右,楊小小微微地對鄭桐點了下頭,報以感激的微笑。聽到這裏時,我很佩服鄭桐的勇敢,他仗義的挺身而出化解了楊小小的尷尬。,而在楊小小那裏,她曾記得那個長相並不出眾,在黑板上認真解題時的那個男孩,卻是那麼帥氣,像中午的陽光,微微刺痛了她的眼,而那一幕深深的烙印在了她的腦海裏。(3)意外高中的生活總有上不完的課,寫不完的作業,考不完的試。高二年級組為了減輕大家學習的壓力特意在本周舉行一場全年級的籃球賽。每個班由男生派出一個籃球隊,女生作為拉拉隊去加油。對於有魏東然這個高大個加鄭桐,蘇銘這兩個籃球熱愛份子的七班來說,前兩場贏的毫無懸念。然而意外總在不知不覺中發生了,化學課上老師操著他那F和H分不清楚的塑料普通話“啊,介個啊”,地講著氮氫鎂鋁鉀。東然卻在下麵和鄭桐,蘇銘講著第二天決賽的戰術,或許是討論的太過激烈,化學老師皺著眉頭說:“啊,介個啊,後麵的同學不要再講小話了。”他們安靜了一會,東然見老師不再關注他們繼續的講課,就又講了起來,還聊起了NBA,說他明天也要在他的那些喜歡她的女孩子麵前扣籃。他們三個東然長的最高,鄭桐其次,而蘇銘則顯得偏瘦看起來文文弱弱的。所以東然的球也是打的最好的,能突,能跳,能投,壯碩的身體往籃下一站明顯比別人高半個頭以上的優勢,奠定了他的基礎。人往往就是這樣,不管你後天多麼努力,多麼喜歡去做一件事,但先天的條件還是影響了你,我對這稱之為基因決定命運。蘇銘說東然長的陽光帥氣,球又打的好,家裏還有錢,所以學校裏有很多他的粉絲,當然換句話說就是那些對一切美好事物充滿幻想的青春少女,也是他的愛慕者。東然沉浸在他的幻想裏太過投入,竟然不知道老師已經停止了講課,還嗬嗬地傻笑出了聲音。老師憤怒的瞪著他,問“這位同學我講的課有那麼好笑麼,那麼下麵就由你來跟同學們講一下這個化學式的化學反應過程吧”。魏東然在茫然中清醒說:“啊。介個啊,我不會。”老師似乎覺得受到了羞辱,臉上好像經曆了劇烈的化學反應一樣瞬間變成了豬肝色。空氣裏彌漫著的氣味,就像某種氣體遇到了火馬上就要發生爆炸。老師重重的說了一聲“好”以後便不再說話了。下課後魏東然理所當然的被老師請到了辦公室,狠狠的開了一場階級鬥爭的批鬥會。東然回到了教室,耷拉著腦袋。蘇銘問他你這是怎麼了,陽光少年受到了多大的虐待啊,怎麼成了霜打的茄子啦。原來,魏東然不僅僅是被批鬥了,老師還要他加一篇檢討。檢討必須深刻,800字的檢討已經不能平息老師心中的怒火,必須1500字外加家長的簽名。這可把東然給坑慘了,被訓不要緊,寫檢討也不要緊,肯定有鄭桐和蘇銘跟他想辦法,但家長簽名不是要了他的命麼。讓他老爹知道了,挨打一頓是小,零花錢被扣了他才傷心。東然那一天都是消沉的,他就一直趴在桌子上,放學了還是蘇銘叫他起來的。上晚自習時,他和蘇銘說明天的比賽他也不想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