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來美惠子的農場就成了山下奉文的一件樂事,他常常在內心裏暗暗期待著這個時刻早點到來。開始是想著那頓充滿家鄉風情的午餐,後來就期待與本土女人談話交流時的愜意,再往後,山下發現這個多田美惠子,看自己的眼神就有點不對勁。她的眼神中充滿著迷離和不確定因素,給人以寬泛的想象空間,你怎麼理解都行,理解不理解都行,想怎麼做都行。
山下奉文本是個堅定的武士道精神,他年近半百卻沒有娶妻生子,他信奉著一個信條,簡單可以概括為:先事業,後家庭。自從加入東亞聖戰之後,這個信條就更加地清晰明確,那就是征服世界之後,再談個人的感情生活。如果他還有感情的話。但是,你千萬別以為,山下就堅持到如今還是個童男子,他不娶親,並不意味著不近女色,他不幹自己的老婆,並不等於不幹別人的老婆或女兒。這類事情,在他成為坐鎮一方的軍事最高長官之後,就達到了罄竹難書。
但那些女人多數是憲兵隊給他抓來的,哭哭啼啼,反抗貫穿始終,不如本土來的,天生就學會了伺候男人。在農場遇到美惠子的眼神,給山下奉文注射了一針興奮劑。山下太知道這眼神的具體指向了。山下是和多田一起參軍出國的,也就是說,眼前這個美惠子,起碼有三年多沒沾過男人的邊兒。來到滿州,卻離多田駐防的保定遠隔千裏之遙,形同虛設,連望梅止渴都談不上。而這裏卻活生生地存在著一個生龍活虎的山下中將,又有才,又有名,又有地位,揮手之間,就改變了她們的生存環境,日子一下子就提升了幾個檔次。這麼好的男人喲,怎能不令守了好幾年空房的美惠子芳心大亂。
幾個眼神的交流之後,有一天,從齊齊哈爾山下奉文的總部就開來一輛小汽車,把美惠子夫人從農場裏接走了,很晚才回來。兩個女兒都看得出來,母親這次進城,端的是精神麵貌大改觀,裏裏外外透著清爽有精神。就問母親都到哪裏去玩了,美惠子敷衍著說出幾個地名來。多田麗一聽就品出了破綻。那些地方她都去過,根本不像她娘講的那個樣子。母親顯然是在撒謊。但是,她為什麼要撒謊呢。
此後,小汽車就經常來接美惠子。美惠子也就不管那一套了,她對兩個已經成年的女兒,采取的基本就是鴕鳥政策,把腦袋紮進沙子裏,就顧不得屁股是不是露在外邊。這等於公開作案,兩個女兒想想都為母親感到臉紅,天哪,這就是我的娘啊。我的個娘喲。
連續接了一段,小汽車就不那麼勤快地來農場了。興奮了一陣子的美惠子也打了蔫兒,像棵霜打過的茄子,沒了一點精氣神兒。兩個女兒目睹她娘的變化,也不知道她娘的是怎麼回事。
兩根手指也不一邊齊,兩個姐妹中,最先覺悟的是多田麗。這個貌似病秧子的多田麗,其實內裏最是旺盛。表麵上看來,多田麗是一個久病不愈或大病初愈的架式,好象風大一點就會把她吹倒似的。但這隻是表麵現象,骨子裏,這個多田麗的體格相當健碩,幹幹巴巴地有勁。在農場裏,勞工們最怕的就是這個惡魔小姐,她拎著鞭子在地頭上一站,連螻蛄都被嚇得往地裏鑽。
多田麗最喜歡拿著這條大鞭子玩。這條粗大的鞭子是山下奉文送給她的,據說是山下從老家帶來的馬鞭。鞭子有一條修長的鞭稍,隔著一丈遠都能打到人身上,那力道比刀子更勝一籌,饒是身穿棉衣,也能一鞭見血,酷似一條噬血的毒蛇。平時,多田麗就把這條寶貝鞭子纏在腰間,黑乎乎的一大盤,還真像盤著一條大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