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第一組的工作十分有成效,他們很快就確定了十八輩祖宗,並且,後續的研究也在一點點充實這一結論,使這個十八輩祖宗的預測逐步趨於完美。耀明給第一組的質疑是,你們光說是十八輩祖宗了,也大致確定了年代,但你們考慮過沒有,以二十年為一代人,準確嗎?依我看,這僅是個概算,有的人不到二十歲就結婚生子,有的人三十多歲也沒娶上媳婦,還有的老年得子,這些不確定因素,在漫長的十八代人的傳宗接代過程中,肯定有過出現,而且也不會太少。
如果出現了這種現況,那麼這個年代就不容易確定,比如,我的某一輩祖先是個小女婿,剛剛具備了生殖能力,就令困守已久的大媳婦懷了孕;或者,也是某一輩祖先,是個不良的老叟,又十分有錢,在垂暮之年又納了一房小妾,那麼他和他兒子的年齡差距就可能是六十歲,甚或更多。這樣看來,你們定的這個平均二十年為一代,就不夠嚴謹了。
是這樣的。第一課題組的組長,負責人類學研究的法郎克老頭兒說:據我的研究,華夏民族在二十世紀的後半葉,直到二十一世紀,都實行著一種相當搞笑的晚婚晚育,在我們通常認為最適宜生育的年齡,育齡青年多數是在一種叫做大學的知轉所裏讀書,並冠以奮鬥的美名。那時,年輕人平均的生育年齡,大大超過了二十歲,應該在三十歲左右。
法郎克老頭的話引起一片哄笑。耀明也笑了:我們管不了那麼多,總之,影響生育年齡的因素多種多樣,所以我們就不能簡單從事,要把各種因素都考慮進去。以我總的看法,隻能在二十歲以上,不能在二十歲以下。耀明的話贏得大家的一致讚同,並以此展開了更精確的推算。
這樣,耀明就瞄準了第二組。第二組的任務是,在第一組確定的年代中,如何在茫茫人海中找出那個與自己有相同遺傳基因的祖先。也就是,如何在大海裏撈到那根有用的針。
在古代,要進行這種性質的尋找,是件相當麻煩的事,要抽血化驗,比對DNA,不僅花費巨大,還要經過很大一個周期才能出結果。古代做這種比對,通常是有了具體的目標之後,為了驗證其真實性。比如偵辦某個案件,判定犯罪嫌疑人與犯罪現場留下血跡,是否為同一個人;比如,判定某個疑似兒子或父親的人,是否真的是兒子或父親等等,範圍相當小,所以也有可操作性。
像今天耀明這樣,穿越回古代,人地兩生,兩眼一抹黑,誰都不認識,而且,就以年代為二十世紀中葉來說,這種基因比對尚未問世,到哪兒去找啊?找到疑似的,到哪兒對作鑒定啊?所以耀明的思路,根本就不在這種基因比對上,他把父親的生波探測移植過來,要求第二組依據生波探測原理,搞出一個軟件,能夠在一群人中,快速發現與自己有相同遺傳基因的人。
耀明向他們提出了一個大概的要求,比如耀明和耀星,具有相同的基因,而且是同代人,在一萬個人中,他們都化了妝,把這個軟件安裝在掌心屏,就能根據大屏的顯示,查找到對方。同代人,就顯示一個格的綠燈,以此類推,如果是李春和耀明在一起,就是兩代人,就顯示兩個格的綠燈;爺爺和耀明在一起,顯示三格。這樣,無論在哪個年代,都能查到祖先,而隻有當十八格綠燈同時閃亮,才是耀明應該找到的那位祖先,即他的第十八輩祖宗。
要進行這項研究,就需要李春密切配合。生波探測是李春的獨門絕技,別人隻是聽說過,可誰也沒有深入接觸過,或者說,誰也不敢詳細地問。現在不同了,形勢嚴峻,研究的要求,李春必須放下架子,像個一般的試驗品一樣,在實驗室的升降台上躺平了,隨著科研人員的口令,翻過來,調過去,再翻過來,再調過去地折騰。老總的威嚴瞬間歸零。但李春能夠接受,要奮鬥就會有犧牲嘛,古代的青年人,為了奮鬥,在最適合生育的年齡,不是也憋在大學裏啃書本嘛,我李春為了傳承的需要,也可以做出犧牲的。
研究在深入,研究人員不得不向李春提出一個要求,即讓他把生波探測的密碼說出來,但不是告訴科研人員,而是傳授給他的兒子耀明。李春能夠接受,他想,他個外祖母的,老子要是能把地心能源密碼一塊傳給兒子就好了,可是做不到哇。